正文 第一章 終南宏誌
人在這個世界上活著,最難揣測的也許就是“命運”二字了。有些人信命,有些人不信命。但無論是信還是不信,事情發生之後,能夠解釋這一切的也就隻剩下這個“命”字了……
古有言之:“人若抗命,必遭天譴!”
公元181年,也就是漢靈帝光和四年。
終南山上,雲霧繚繞,一名白衣青年書生站在山巔,仰望著群星密布的蒼穹,不時地發出感歎。
“京房曰:大星隕落,陽失其位,災害之萌也。墜星之所,其下流血、破軍、殺將、為咎最深……唉……浩劫將至矣。”書生輕輕地歎了口氣,知道眼前天下將起刀兵之禍,卻是無法避免的定局。僅憑自己這微薄之力,是實難改變的。但,這並不代表書生就會自此放棄。“天命可改!人事可變!”書生暗暗說道,“就算是這皮囊因此遭了浩劫!也定要保住大漢這百年的氣數!”
“文昭先生!文昭先生!”就在書生暗自傷神的時候,一名小童匆忙跑來,氣喘籲籲的說道,“老師請您到淨月居一敘,於吉道長和南華仙長都已到了。”
“可還有其他的什麼人嗎?”書生問道。
“不曾見誰了,隻是童淵大師帶了個年輕人來,還有就是南華仙長帶了他三個徒弟,再無旁人了。”小童恭敬的答道。
“童淵帶來的年輕人?”書生疑惑地說,“想必南華那三個徒弟就是張角三兄弟了,但童淵帶來的……難不成是他!”
“先生,我們還是快去吧,讓眾位大家等久了可是不好的。”
書生笑著拍了拍小童的腦袋,慢步向林中走去……
“山清水秀,林鳥相鳴,終南風光果然是天下獨秀,左慈兄果然是好眼光,選中這樣一處風水寶地。哈哈……”淨月居中,一藍袍長須道人饒有興致的看著四周的風光。
“哪裏哪裏,我躲在這裏哪能比得上於吉道兄雲遊天下來的自在。”一旁的白須長者笑著對到。
“你別取笑我,”於吉擺了擺手,“我那是靜不下心來,要是能夠,我倒是也想尋處淨土,修心養性。”
左慈笑著指著藍袍道人說道:“你那天下遊的誌向到老了也不能停嗎?不如來我這終南淨月下盤棋,豈不更好?”
“不要不要!”於吉不住地搖著頭道,“我那棋藝,比你十不足一,怎能下得?想要下棋,倒可找南華試試。”
另一旁的紫衣道人也笑道:“你們這兩個老頑童,至今也改不了鬥嘴的毛病嗎?倒是看看童淵老弟,比吾輩小上數十個春秋,卻比你等穩重許多。”
“不敢,不敢。”正在品茗的中年武人連忙叫道,“我童淵一介武夫,怎能比得上眾位仙長?實是不敢……”
“好了好了,”左慈笑道,“今日相聚可不是為了鬥嘴,倒是最近的天象令人煩憂,諸位有何看法?”
“先別說天象,”於吉懶散的坐在榻上,晃了晃手中的茶杯,“倒是先說說你那忘年交再說,你在信中把他誇得天地獨一,我倒想瞧瞧是個怎樣的獨一。”
“其人稍後便到,你急個什麼?”左慈笑答,隨後又指了指慢步走進的書生說道,“這不,人已來了,你要看便看,要瞧便瞧。”
書生來到榻上,對眾人行禮道:“晚輩林談,林文昭來遲,請眾位長者贖罪。”
左慈笑道:“不必和這幾個恭敬,都是些老不休的。”隨後指著眾人一一介紹到,“那紫衣道人是南華真人,他身後的三個是他的徒弟,張角,張寶,張梁;中年武者是當今的槍術大家童淵老弟,一旁的是他的學生趙雲,趙子龍;至於那個藍袍老頭,你叫他於吉便可,不必多禮。”
林談向眾人一一行禮,而目光卻注視在了張角三兄弟和趙雲身上。“這就是開端了,”林談暗道,“天命果然不可違嗎?”
“不知眾位對那大凶天象有何看法?”左慈問道。
“可是那破軍殺將之兆嗎?”林談問道。
“哦?文昭老弟也懂星象之學?小友有何看法?”於吉饒有深意地看著眼前這位溫文爾雅的白衣書生。
“不敢。”林談謙虛的拱了拱手,“這要問南華仙長的三個徒弟了。”
南華驚訝道:“小友怎知的?我那徒弟計劃周密,除老朽外,未曾與人言喻,不知小友從何知曉的?”
“你兩人在打什麼啞謎?”於吉好奇的問道。
“其實不難,”林談笑了笑,“談嚐聞張兄三人自稱‘大賢良師’,以傳道和治病為名,在農民中宣揚教義,進行秘密活動。10餘年間,徒眾達10萬,遍布青、徐、幽、冀、荊、揚、兗、豫八州,分為36方,大方萬餘人,小方六七千人,每方設一渠帥,由他統一指揮。不知可有此事?”
南華真人身後的張角三兄弟驚訝的看著眼前這氣定神閑的書生許久,才在眾人詢問的目光下點了點頭。而後,林談接著說道:“同時,張兄等人使門徒廣集財物,秘密訓練黃巾力士。以望在幾年後兵指天下,斷了大漢的氣數,可是如此?”
“然。”張角木然地答道。
“可惜……”林談搖了搖頭接著道,“你等終究不能如願,且不說漢室賢臣未完,良將未滅,就是普通百姓在你等起事之後也必然不會相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