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出地鐵站,白起碎步從一堆共享懸浮滑板上跑過,身後傳來一連串的報警滴滴聲。
距離家還有1.4公裏,使用懸浮滑板通過這段路程的代價是0.7聯邦盾,雖然疲敝不堪,但白起不舍得花這錢。
受到戰火波及又在災後重建,盧米婭城南邊都是低矮的安置房,一排又一排的紅色房屋順著道路通往遠處,好像一張沒有盡頭的網。
房子與房子之間隻有極其狹窄的巷子,巷子通往地下的防空洞,但已經很多年沒有使用過了,常有懶得去垃圾站的人偷偷把生活垃圾丟進巷子裏。安置區的路燈隻有50流明不到,陰影中的巷口人影綽綽,是進去翻找垃圾換糖吃的小孩。
在門前站定,白起睜大眼睛盯著門上的紅點,虹膜門禁很不精準,這也是他要拚命睜大眼睛的原因,過了好一會兒門後響起歡快甜美的女聲,大門上的磁力鎖應聲彈開。
“男主人,歡迎回家。”
這是阿黛爾錄下的聲音,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白起在入睡前常常會借著這個聲音想象阿黛爾的樣子,在他的意淫裏阿黛爾常穿著一襲白裙,身姿窈窕修長,但轉過頭來總會是白芸兒的樣子。
“唉。”
白起輕聲歎氣,他又想妹妹了,就和在那段生命結束前一樣想念。
白芸兒是他唯一的親人,聯邦民眾隻聞其聲而不見其人。在白起生前,許多豪門巨閥都在想著法子打聽白芸兒的行蹤,但白起始終對妹妹保護得很好,除開身邊幾個親信外,全聯邦沒有人知道白芸兒的位置。
想到這裏白起就覺得一陣內疚,父母很早就離開了他和妹妹,對於白芸兒來說,白起既是兄長又是父親。但和許多忙碌的父親一樣,白起常常因為工作的關係沒能給予白芸兒足夠的關愛,現在就連妹妹身在何方他都不清楚。
但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就是妹妹一定會進入亞瑟軍校,因為那是白起元帥的母校,出於對妹妹的思念,白起一定要考入亞瑟軍校。
戰後重建往往是軍方的工作,所以白起很熟悉這樣的公寓。在設計之初,這樣的公寓往往用來提供給居無定所的流浪漢,和從小城市到盧米婭城打拚的單身青年,麵積自然大不到哪裏去。
一道米色窗簾將本就狹窄的房間一分為二,兩邊窗簾合攏的位置是一個手工製作的粉紅色卡扣,靠近浴室這邊的是一張簡易沙發床,床邊緣的皮質包裹已經翻起,像是灰塵一樣一碰就掉,是白起的睡眠場所。
白起把校服脫下掛在衣櫃側邊,然後從浴室裏拿出拖把,一寸寸把地板上的水珠擦拭幹淨。春天帶給白起的印象並不好,天氣忽如盛夏忽來驟雨,住在一層還要每天和春潮搏鬥,真不知道這小夫妻這麼多年是怎麼忍受過來的。
房間本就不大,分成兩半之後麵積就更小了,白起很快就把地板上的水漬給擦拭幹淨。白起柱著拖把,停在那麵米色窗簾麵前,想了想還是收起拖把走回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