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別管那麼多了,有錢還怕沒的吃嗎,賭兩把不就有錢了。”賈幹機靈,用這最有效的方法來緩和氣氛。一聽賭,尖頭把牌狠狠一摔,準備和股東幹到底,大家一見賭也馬上忘了剛才的事。
大家正賭得興奮,王穎突然過來,真是稀客,對尖頭說老董要幾條斷馬鮫,兩斤碎蝦,三條不超過一斤的小黃魚,準備過元旦。瞧瞧這都是什麼呀,好像乞丐過節一樣,這麼難受就不要過。尖頭還在氣頭上,冷冷地說:“吃,吃什麼啊吃,發黴的東西拿出來就行了。”王穎聽了不高興,也冷冷回了一句:“老董這樣說的,愛拿不拿,看著辦吧,而且還不要拿錯了。”尖頭很不樂意地進庫去了,可其他人卻在歡呼,這種情況還能過節,真是破天荒。
尖頭把東西拿出來,賴冒看到擔心地說:“尖頭,你這是反動,這麼好的蝦拿出來,上麵隻說碎蝦。”尖頭說:“沒有碎蝦了,這也是以前挑雜魚的,又不是從錢通那裏拿的。不用管他,今天可是新年,吃這麼一點難道也叫,那幹脆不要過節了。”
過了一會兒,老董和錢通下來直奔休息室而來,難道說是抓賭來了。“尖頭,你怎麼回事,我叫你拿碎蝦怎麼把那麼好的蝦給拿上去。”老董氣衝衝地質問尖頭。
老董話音一落,錢通又起:“你知道嗎,現在像那樣的大蝦市場上能賣上百元一斤,是不是從我那整箱的蝦中拿出一片。”
尖頭連忙解釋道:“不,不是,那是以前挑雜魚的,庫裏沒有碎蝦,我隻好拿這上去。”
錢贏聽了也開了那張臭嘴:“挑雜魚的也是好蝦,你們一個個沒事做,白拿錢,又要吃好的,都不要吃了,過什麼節啊。”
打工的聽到這話,每個都憋著一口氣,不就幾隻蝦嗎。尖頭努力地壓製住已經到達頂點的憤怒,總有一天這隻沉默的羔羊也會怒吼。
下午,食堂裏還是有煮幾碗菜,我們員工這一桌,看到的是馬鮫魚的尾巴,魚肉都放在老板那一桌了,還有一盤蝦隻看到蝦頭和蝦尾,最完整的就剩一條小黃魚和幾盤沒有東西的小菜。就這點東西哪吃的飽,本想喝點酒添飽肚子,他狗日的連酒都沒有。這些菜,我們根本沒吃多少就起身了,阿姨還假惺惺地問我們有沒有吃飽。就這垃圾,還好意思問。哦,忘了,你吝嗇的臉皮連子彈都打不透。錢贏邊吃還邊說風涼話:“大伯母,不用管他們,那麼多東西怎麼會吃不飽,沒看到平時他們都是把飯菜給倒掉,這些人都是吃得太飽了。”聽到這話的人都向錢贏投去憤怒的目光,天下哪有這雜種,大家的怨氣又增加了。姓錢的這家真不知該怎麼來形容他們,已經無法用詞語來表達了,任何髒話,粗話用在他們身上都嫌得不夠份量。
我們在食堂吃了一肚子氣,又跑到外麵炒幾個小菜過個新年。下午上班時還沒見到股東仔下來,聽說他們還在喝紅酒,大家的怨言起來了。“這狗日的,喝死他們,大家都爭氣點,下午要好好的贏,多贏點,晚上我們也出去喝幾杯。”賈幹第一個開口,當然了,他的三叔是稅務局局長嗎,他怕什麼,有什麼說什麼。這個提議立刻得到在坐的各位的支持。
“如果上天看到我們這些可憐的打工仔的話,就讓我們痛痛快快地贏一回吧。”賈專乞求著上蒼。
尖頭也站了起來號召大家:“大家一定要齊心協力,那都是我們的錢,我們要贏回來,大家說對不對。”
“對。”大家萬眾一心。
“你們倆也參加吧,怎麼樣?”馬尚道說。
看到大家用期待的眼神望著我們,我站起來拍了下桌子,大聲說:“好,同仇敵愾,為了這一口氣,我決定和大家並肩作戰。”我的話一完,下麵歡聲雷動。
到了下午兩點,幾個股東仔才一搖一擺地下來。賈專馬上迎上去,笑著說:“錢道,紅光滿麵啊,這可是賭中的運氣相,來吧,我們都在等著你呢。”酒精麻醉著錢道,他笑著說:“好,來就來,我……我怕誰啊,牌拿來。”我們圍上去,這麼多清醒的人還贏不了一個醉漢嗎?怎麼可能。錢道一開莊就是輸,而且是一輸到底。上天真的聽到我們的聲音,老天果然是長眼了,錢道身上一千多現金很快就被我們給瓜分掉。解決完一個,接下來就輪到錢贏。這隻老狐狸比較狡猾,我們和他大戰了三百回合,才把他打得落荒而逃。我們團結一致,終於取得了勝利(沒有出千)。贏了錢,我們當然要去吃一頓,一來慶祝,二來過年嗎。在這關鍵時候,我們打工仔就要聯合起來,對抗剝削和壓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