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天降鴻運飛黃騰達 第一章 新來乍到 感觸頗深
2003年,中專剛畢業不久的我在家待業,正發愁呢,鄰居好友把我介紹到福地的一家水產公司。這家公司叫“錢豐遠洋漁業有限公司”。我的足跡就要從學校踏入社會了。
2004年的春節一過,我就來到錢豐公司報到。我對第一份工作充滿了期待,心裏難免有些激動,有種說不出的喜悅,滿腦子都在構想那個公司裏的一切一切。
錢豐公司設在一家冷凍廠裏,我一下車,大門外刻在牆壁上的一行鎏金大字眏入眼簾,上麵寫著“錢豐遠洋漁業有限公司”幾個大字,這字夠氣派的。往裏麵看,真是寬敞,還停了很多車,好像很忙碌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大公司,業務繁忙。友子知道我來了,出來接我。我見到友子很興奮,他帶我進去。
他是我的好朋友慕容友,長我兩歲,是我的鄰居,從小玩到大的鐵哥們,他長著一雙明亮的眼睛,烏黑的眉毛,薄薄的嘴唇似乎從不輕意開口,健壯的體魄是男人的驕傲。
友子帶我走到一個大站台,許多人在忙碌著,吵雜聲一浪高過一浪,真是熱鬧,跟集市上沒什麼兩樣。我在站台走馬觀花一下,友子又帶我到公司的辦公室。這是一幢五層樓的弓形建築,二樓是辦公室。剛踏入,一個大扁額占據了我的視線,上麵印著“錢豐遠洋漁業有限公司”幾個閃光大字,在扁額的下麵還有營業執照,“錢顯富”,這個就是公司的董事長了。這個公司的名稱很容易讓人記住,“錢豐”,錢撈多了就是豐收嗎,這是做老板的第一目標。
友子帶著我向左走,一個女子叫住了我們:“友子,什麼風把你吹到這來?”
友子笑笑說:“想你唄,就來看看你,怎麼還沒忙完,我帶了一個帥哥來報到。”
這個女子白了友子一眼說:“沒個正經,是後麵那一個吧。你好,把身份證給我吧。”
我趕緊掏出身份證交給她。
友子又說:“永勝,她叫王穎,是公司的出納兼人事,大富婆啊,公司的錢都在她的手上,我們的工資也捏在她的手上,要對她好一點,不難以後錢錢就飛了,誰要是泡到她,那可就發了,周遊世界都行。”
我聽了撲哧一笑,王穎也站起來,撒嬌似地朝友子打了幾拳,說:“要再胡說,就把你的工資給扣下。”
友子忙求饒說:“不要啊,大美女,我是無心的。”
王穎實在受不了友子,也開懷大笑。
我們在笑著,這時走進來一個約摸50多歲的阿姨,清瘦的身子,樸素的穿束倒顯得她很精神,讓人感覺很和藹。友子看到了立刻叫道:“表姑媽,他叫永勝,是我的鄰居,從小玩到大,今天帶他來報到。”
是個大人物啊!我很拘謹地說:“您好,我叫施永勝,剛從學校出來不久,很多東西要學,初次見麵請您多多關照。”
阿姨聽了,麵帶微笑地說:“好好,是剛從學校出來的,年青人要多多努力,來到這裏就當自己家一樣,好好幹。”
“是,老板。”我大聲說。
阿姨聽了,笑了,友子和王穎也露出一絲微笑,阿姨說:“你不要這樣叫我,我聽不習慣,他們都叫我吳阿姨,你也那樣叫我好了。”我點了點頭。阿姨在跟我說話的時候,始終保持著微笑的表情,讓我感覺她十分親切,十分和藹,讓我沒什麼壓力。我在心裏暗想:有這樣的老板,那真是做員工的福氣。
我登記完後就隨友子到站台去。我問友子:“剛才聽你叫阿姨為表姑媽,以前沒聽你說有這麼個有錢的親戚。”
友子說:“我也是前年剛知道,她是遠房親戚,前幾年因生意上的原因搬到福地來,她是去拜訪我外婆的時候才和我認識的,不然還不知道有我這個親戚,前年我剛好沒事做,她就問我有沒有興趣到她的公司幫忙,我就來了。”
“噢是這樣。”我點點頭說,“咦,剛才到辦公室的時候,看到營業執照上的名字是“錢顯富”,是這家的董事長啊,他是?”
“他是我的表姑丈。”
“那他一定很厲害。”
友子搖搖頭,把我拉到了一邊,小聲地說:“厲害個屁,草包一個,他在公司隻是掛名而已,真正握有重權的後台大老板是我的表姑媽,吳德珍,吳阿姨。整個公司都是她創立的,沒有她,這個錢家就什麼都沒有,老董他是命好,托老婆的福,吃老婆飯的人。”
聽友子這麼一說,我張大了嘴,認為不可思議,男人怎麼能讓女人奪走大權呢,那隻能說明自己無能。
“快走,別驚訝了,以後你會知道的,現在先去熟悉一下環境吧。”
我熟悉了一下工作環境,不一會兒,天色就暗下來了,買貨的顧客也漸漸散去,一切恢複了平靜。
晚上,我給媽媽打了通電話,談起在社會上工作的第一天。
第二天,我早早就起床,開始新一天的工作。這是一家大型冷凍廠,光冷凍庫的租金就高得嚇人,聽友子說冷庫足以儲存四千噸貨。公司現在每個月的吞吐量都能達到三四千噸,單憑這個就能說明這家公司的規模不小。
這個冷庫共有三層,隻有第一層有幾個房間,這是工作,恰談和休息的地方。這裏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髒而且亂。水產地方無時無刻都在散發著魚腥味,可能是這種感覺在作祟,我總覺得這裏每一個人的身上都充滿了魚腥味,要是鼻子不好使,還以為是血腥味呢。
走上站台,右邊第一個房間是貿易部,恰談生意的場所。第二間是小房間,是女員工的休息室。中間隔了兩間都是雜物間,再過來一間就是男員工的休息室。剛踏入休息室,我就被震住了。一個能容納二十個人的房間,有兩張桌子,四張長椅和一個飲水機,本來還算寬敞,可是被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弄得零亂不堪。罪魁禍首就是棉衣褲,它占據了牆上的半壁江山,有的掛不了,還放在長椅上當成坐墊;地上就更加不堪入目,一雙雙棉鞋橫七豎八,還有什麼手套,紙張,煙頭,撲克牌等縱橫交錯,真是應有盡有,這哪是休息室,簡直就是垃圾堆嗎。以前在學校,見到最亂的男生宿舍也不過如此。這些人整天生活在垃圾堆中怎麼受的了,天天呆在垃圾堆裏,早晚都會變成“垃圾人”。
我悄悄地對友子說:“這麼亂,這也叫休息室,公司這麼大,怎麼這裏會這樣,這不影響形象嗎。”
“嘿嘿,不要大驚小怪的,男人嗎,就是這樣的,你以後會習慣的,在這你也必須習慣。其實這裏每天也都有人打掃,但一到晚上就變成這樣,負責搞衛生的女孩子們都怕來這邊。”
“啊,果然是男人本色。”我哈哈大笑起來。其他人看到我笑,都不約而同地看了我一眼,但馬上又回到剛才的狀態。他們當中有老的,有年輕的,坐的坐,躺的躺,工作好像很自由。我是新員工,照理來說應該有人來介紹我一下,可沒人理會這個,更對我沒有一點興趣,他們隻是用眼尾掃了我一下,不僅把我當成了透明人,似乎還帶著點蔑視。這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這麼大的一個公司怎麼連個禮貌都不懂,也許農村型的土公司就是這樣的吧。真是太遺憾了,我本來為出場介紹自己準備好了激動人心的演講詞,現在看來隻能把它吞到肚子裏去了。
“出倉。”一聲響雷般的聲音。我出去看了一下,一個身高170cm左右,略顯發胖的身軀,約摸二十五歲的年輕人一搖一擺地走過來,邊走還邊向旁邊的工人叫道:“快點,進庫去。”他走到休息室門口,對一個40多歲的中年人說:“尖頭,帶魚1000件,黃魚10噸。”那個叫尖頭的應了一聲,起來穿棉衣褲。“快點,快點。”那家夥又再叫。仔細看一下,這家夥大大的臉上頂著一個高鼻子,嵌著一對單眼皮的小眼睛,顯得非常冷峻,傲氣淩人,不過似乎不大對稱,還有一張大大的嘴,怪不得吼出的聲音跟野獸一樣,有那麼大的震撼力。最好笑的是,下巴旁邊長了一顆黑痣,還有幾根毛,要是嘴上再來個八字胡,怎麼看怎麼像舊社會的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