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移通學宮北麵的錦繡湖中,已是人聲鼎沸,來自華夏各地的各派士子你一言我一語,論辯著那些被提名的學派是否有資格名列百家。
“士農工商,商人地位低賤,怎可與儒道法等聖人學派並列?”
“不錯!那佛家乃是外來學派,西域蠻夷,更加沒有資格!”
“這刺家不過是一群行苟且之事的蠅蟲之輩!”
麵對眾人的質疑,胥秋嶺、鶴厲、方慈等人麵不改色,他們今日敢於提名新建學派,肯定已經做了完全準備,事先招募有大批能言善辯之人,幫助他們辯駁他人。
“刺家雖是行走於陰暗,但是這千餘年來,哪次外寇入侵,沒有刺客舍生忘死刺殺外敵?”
“我佛家入華夏已有千餘年,早已脫離天竺佛土,自立為中土佛家!”
瞧見眾人爭辯不休,許烜熔忽地一拂袖,一股純淨平和的氣息從她體內蔓延而出,將原先沸騰喧鬧的爭辯聲悄然壓下。
“諸位,今日重議諸子百家,可各抒己見,然而大家這樣爭辯,恐怕兩三個月都商定不下來,這樣可好?今日一共提名了十八家學派,我們逐一商議其是否有立派為家之資格。”
她說的在理,眾人聞言也都是輕輕點頭,隻是這時,眾人忽然聽見陣陣震動之聲從遠處傳來,其中錦繡湖南麵的眾人都是紛紛回過頭去,少數眼尖的,竟是瞧見有大批甲士從遠處疾步而來。
“怎麼回事?”荀陵見狀麵色一變,怒斥道,“許姑娘,難道你等想要違背諾言,對我等動手不成?”
墨炬、蘇軾、趙挺之、方慈等人也都是臉色難看,除了蘇軾、趙挺之這些七境高手還算鎮定,其他人都是麵色緊張。
許烜熔秀眉微蹙,看了眼那批已經將錦繡湖連同眾人都包圍起來的大軍,搖了搖頭,淡然道:“此乃我大文私事,諸位還請先退到兩旁,以免殃及池魚。”
眾人裏麵,有不少都已經看出此乃大文內部爭鬥,所以待得許烜熔開口,都是第一時間往兩旁退去,其餘人見狀也是紛紛退散,不多時,原先密密麻麻圍繞在錦繡湖四周的人群都已經退到了東西兩側,隻剩下文邦文武群臣和已經集結起來的放逐鐵騎。
汪唯正手扶刀柄,策馬立於陣前,皺著眉頭望向前方密密麻麻的大軍,放逐鐵騎雖是一等一的精銳,但是對方陣中明顯也有不少高手,個個氣機雄厚如山。
他正在皺眉,許烜熔、丁言誌二人已經率領在場的文邦文武群臣越過湖麵,來到了放逐鐵騎之後,其中,龍程、鄒布衣、閔千惠、黎一夢等天策府高手紛紛越眾而出,拱衛在人群四周。
徐靜淼一襲藍色常服,指尖輕輕拂過衣角,低聲道:“要小心儒家那些人。”
丁言誌聞言回過頭,瞥了眼鶴厲,後者輕輕頷首,後退半步悄然遁入陰影。
沒有在意幾人說話,許烜熔秀眸掃過前方大軍,冷笑道:“一群烏合之眾,來個能說話的。”
安靜了片刻,大軍中緩緩走出數道人影,頓時徐靜淼、鄒布衣等人都是微微皺眉,這幾人絲毫沒有遮掩氣機,渾身流瀉出的赫然是七境才有界域威壓。
“五個七境?”徐靜淼微微皺眉,肅然道,“放逐軍加上許相國和禦史大夫,也才三個……”
“真正的高手,可不是單純的數量可以相比的。”許烜熔微微一笑,輕聲道。
他們雖然相距遙遠,但是對方顯然也聽見了她這句話,一名體態魁梧的壯漢冷冷道:“好大的口氣!”
許烜熔笑了笑,正要說話,身旁的郭奉節忽地臉色大變,驚怒道:“伯容,你幹什麼?”
原來就在此時,不知何時離開的文遠才和段少傑竟然從旁走出,快步來到了那五名七境身旁。
聽見郭奉節質問,文遠才眉頭微皺,似要說話,卻又沒有開口。
段少傑則是顯得從容許多,先是朝五位七境拱手見過,繼而看向陣中一名委頓在地的中年男子,愕然道:“白秋雨?祖父,這是怎麼回事?”
五名七境中,赫然立有當日開啟了桃源穀封印的段複理,他搖搖頭,淡然道:“這人自不量力,妄圖阻攔我等進城。”
文遠才和段少傑聞言都是麵露驚愕,不明白為什麼白秋雨會這麼做。
就在他們詫異的時候,文邦群臣這兒也是因為段文二人舉動而引發了一陣嘩然,工、刑二部官員更是麵色錯愕。
聽見身後騷動,丁言誌忽地回過頭,沉聲道:“肅靜!”
他聲音低沉,透著某種秘力,方才出口已然響徹天地,立時將文邦眾人的話語聲盡數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