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褚本是天策軍營將,有五境四重的實力,早年也曾經陪伴姚若愚前往杭都。
此人很早就加入大文城邦,能力不弱,忠心程度也不錯,所以在陳萌前往熊爪軍後,他便升任為鎮將軍,代為執掌天策軍。
“本以為我大文占據川蜀,根基日漸深厚,不想如今看來,還是太過自滿了。”
楚江忽然歎息一聲:“文王方才失蹤不久,各種蛇蟲鼠蟻紛紛出現。”
“如今各方勢力雲動,待得百家講壇開始之後,漁州必定有多位七境出現,”鄧亦通看向丁言誌,肅然道,“許相國的實力天下皆知,要想對付她,就至少要五位七境出手,不出意外,到時候恐怕還會有八境出現。”
“丁大人之前說這些強者都交給你來應付,現在各方勢力都已經出動,這等局勢,丁大人可否告知底牌到底是什麼?也好讓我等安心。”
聽聞鄧亦通詢問,楚江、鄒布衣、許烜熔、尹褚四人也都轉頭看去,哪怕是許烜熔,也不知道丁言誌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丁言誌見狀淡淡一笑:“自丁某摻和進華夏這個亂局後,一直以來都是以智對敵,無論敵手強弱,總是以計謀取勝,可是這一次,丁某偏偏不打算這麼做。”
眾人聞言都是一怔,鄒布衣心思轉動,忽然若有所悟,驚訝道:“丁大人難道是打算不使計謀,隻以武力正麵對抗?”
此言一出,眾人不覺嘩然,哪怕他們都是一等一的人物,也不曾認為單憑己方這些人,可以對抗一尊八境和多位七境。
環顧眾人,丁言誌頷首一笑:“不瞞各位,正是如此。”
許烜熔凝視於他,片刻後忽地展顏一笑:“也罷,既然丁哥你想要學文王那般劍走偏鋒,我也陪你行一次險,是成是敗,就看到時候你的手段了。”
沒想到許烜熔竟然表示支持,楚江大急,正欲勸說,丁言誌已經微微一笑:“不瞞各位,以丁某的性子,本身已經厭惡權勢之爭,之所以會向許相國討要禦史大夫之位,就是為了百家講壇之際能夠抗衡八境。”
眾人聞言都是茫然,不明白禦史大夫和對付八境有什麼關係。
隻是此刻丁言誌和許烜熔都是決定以力破局,鄒布衣、鄧亦通、楚江等人猶豫再三,也都隻能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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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送東西了。”
坐在凳子上,韓藝琦眼神冷漠地看向衣衫都已經發臭的範迪飛。
這一個月的時間,他每天都是酗酒度日,渾然沒有當初和自己一起行刺陽穀軍團時候的意氣風發。
“三天後,我會去刺殺韓均耀,這人現在是河北南部的經略使,也是北黎少數幾個六境之一,隻要殺了他,至少能讓河北南麵亂一陣兒。”
看見範迪飛依然默默垂頭,韓藝琦眼中浮起幾分厭惡,冷冷道:“你這麼自暴自棄有意思麼?總之這是我最後一次過了,之後你要麼自己出去弄吃的,要麼就幹脆餓死在這兒,省的讓妖哥他們知道了覺得丟臉。”
站起身,韓藝琦神情冷漠,淡然道:“我們是一起穿越過來的,之前我冒著暴露的危險給你送了這麼久的東西,這情分也差不多花光了,之後你我就是陌生人了,好自為之吧!”言罷,她直接轉身走出了屋子。
韓藝琦離開後,足足過去了半柱香時間,這一個月來幾乎少有抬頭的範迪飛才一點點抬起頭來,怔怔地看向空蕩蕩的門外。
當初刺殺了羅榮和盧佳後,他們輾轉來到北方,接連刺殺了多位五境,隻是到了後來,因為北黎方麵注意到了他們,使得之後的數次刺殺都以失敗告終。
文藝軍在五寨縣遭逢重創,那日楚狂歌霸道無敵的姿態早已經讓範迪飛心底留下了陰影,這數次的失敗也逐漸讓他失去了意誌。
在他看來,擁有四位八境的宋朝完全不是他們能夠對抗的,哪怕他們殺了再多五境又有什麼用,隻需要對方八境出手,他和韓藝琦兩個人就好像兩隻耗子一樣,完全不可能逃脫。
巨大的心理打擊使得範迪飛完全失去了鬥誌,整日在這兒酗酒,全靠韓藝琦每隔幾天就過來送一次飲食,否則的話他可能早已經餓死在這兒了。
張了張嘴巴,近一個月沒有說過話的範迪飛隻覺得嗓子幹澀,根本發不出聲音。
莫名地,兩行淚水自他眼角滑落。
緩緩蜷縮起身體,範迪飛淚流滿麵。
他不是不想,而是……害怕啊!
害怕像凱哥、靜茹那樣死去!
害怕再也沒有任何的知覺!
害怕死在這個世界,再也找不到回家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