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媛?”楚狂歌當年坐鎮西北十幾年,自然聽說過這位大金四絕色中才智最高的人物,失笑道,“我聽說你可是投了那梟幫,怎麼,難不成是你們那位幫主要來找我?”
吳媛微微一笑,柔聲道:“正是。”
楚狂歌笑容微微收斂,他是何等人物,八境帝尊級強者,當朝四位異姓親王之一,大宋朝廷軍方的巨擘,梟幫再是在地下世界風光,在他看來也不過是在溝渠中尋食的老鼠一流,完全上不得台麵。
見楚狂歌臉色冷漠,吳媛卻是不以為然,微笑道:“我家幫主命民女轉交給楚王一樣東西。”說話間,她已經從腰包內取出一塊令牌,遞到了楚狂歌麵前。
初時還是麵色木然的楚狂歌,在看見那塊令牌之際眼神陡然一凜,霎時間八境威壓盡顯無疑,饒是吳媛身懷縱橫家秘傳,如今也已經是六境高階的修為,麵對這般威壓仍是不可避免地踉蹌後退,一張俏臉上滿是蒼白,血色盡褪。
數息過後,楚狂歌才回過神來,緩緩收起威壓,伸手接過那塊令牌,眼神凝然如寒,看的吳媛心底發涼。
“有趣,你……你竟然沒死,嗬嗬,想不到啊,天下人都被你給騙了啊!大隱隱於朝,小隱隱於市,你也算膽魄十足,居然敢明目張膽化名蟄伏在杭都。”
楚狂歌笑意玩味地喃喃片刻,忽地手腕一翻,將那令牌收起,而後虎目一冷,冷笑道:“他是不是告訴你,隻要給我看了這塊令牌,我就會和你談判?”
見楚狂歌居然知曉宋梟臨別時的叮囑,吳媛柳眉微挑,嫣然一笑:“正是。”
“躲了那麼多年,終於是要忍不住了,是覺得有資格和我抗衡了麼?”楚狂歌嘿嘿一聲冷笑,冷冷道,“說吧,要找我談什麼。”
先前受到楚狂歌的八境威壓,吳媛腦袋裏事先準備的草稿也不由七零八落,她抿了抿嘴,組織了一會兒語言,才小心翼翼地說道:“除文邦,分華夏。”
“除文邦,分華夏?”楚狂歌饒有興趣地咀嚼著這兩句話,忽地冷笑了聲,“他哪來的資格說這句話?這兩件事情,無論哪一件都不是你們梟幫有資格完成的。”
“所以才需要楚王大人啊!”吳媛頷首一笑,“目前王爺在朝中唯一的阻力就是其他五位八境,不過因為當今聖上命令,諸葛正我已經不受困居杭都的束縛,等於已經少了一人。”
“我說聖上怎麼會派諸葛正我過來,本來以為是秦檜的意思,不想是他安排的,”楚狂歌唇角扯了扯,淡淡道,“繼續說吧。”
吳媛點點頭,道:“剩下幾位,秦相立場詭秘,行事難以預測,誰也無法知曉他是什麼想法,蘇相的話向來深居宮廷,很少參與朝事,那麼表麵來看,唯一也是一定會形成阻力的就隻有嶽王和楊王。”
擺擺手,楚狂歌冷笑道:“嶽王實力隻是弱我少許,可是如果加上楊王,便是我也不敢說能對付他們兩人,你要是想讓本王出手,就莫要再說了。”
“既然是合作,自然不會讓楚王大人為難,”吳媛微微一笑,柔聲道,“不知王爺可聽過儒家的上聖浩玄正氣?”
虎目微眯,楚狂歌默然不語,吳媛見狀隻得繼續說道:“有了此物,嶽王自然不是問題。”
“嶽王行事素來中正大氣,從未有謀私之處……”話音未落,楚狂歌已經想到吳媛最早說的那兩句話,頓時醒悟過來,眼神一時變幻起來。
見他神態,吳媛已經知曉對方意動,當即笑道:“如此一來,單憑楊王一人之力,如何能阻擋這番大勢?”
“有點意思,沒想到這梟幫除了他以外,還會有你這等才智的女子,可願來本王麾下?”楚狂歌剛剛說完,已經笑著搖搖頭,“你這女子眼神閃爍,雖然韜略無雙,但是日後倘若羽翼豐滿,本王也未必能駕馭得了你。”
能得到楚狂歌如此稱讚,吳媛不禁羞怯一笑。
一眼就看出對方刻意的羞怯表情,楚狂歌笑容驟然收斂,冷冷道:“那麼,說說詳細的計劃吧!”
半個時辰後,目視吳媛告辭退出大帳,楚狂歌雙目半眯,他的思緒已經回到了十幾年前,想到了那個雖然年幼卻已經才華無雙的絕世少年。
“金國、大元先後覆滅,你蟄伏了這麼久,終於是打算動手了麼?隻是我確實沒想到,你竟然會選擇犧牲嶽王,然後和我兩分華夏,隻是你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