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凱怒哼一聲,他知道兩人在外說話,吳雪在裏麵肯定能聽得見,索性也不顧臉皮,哼聲道:“我記得當年阿雪可是和你說明白了的,怎麼過了幾年,居然還敢來騷擾阿雪?”
楚征氣笑道:“我記得吳姑娘好像也沒答應你吧?你哪來的底氣斥責我?”
見他怎麼也不肯退去,宋凱索性不再理會他,扭頭就往帳內走去,楚征見狀也疾步跟上,不想迎麵就覺一股寒氣撲麵,趕緊大袖一揮激起熊熊火光,將宋凱隨手打出的冥死之氣焚化。
跟隨楚狂歌領軍多年,楚征也不是當年那個隻曉得溫和謙順的謙謙君子,隨著他心念一動,熊熊火光透體而出,化為數條火龍盤踞身周。
宋凱則是冷笑一聲,冥河界域顯化而出,十幾具最弱都有六境實力的魂影自冥河中浮起,透出讓他人心魂都微微戰栗的滔滔寒意。
眼見戰鬥一觸即發,宋凱與楚征卻好像都發覺了什麼,對視一眼後一齊收起法術,然後並肩衝進吳雪的帳篷,頓時都是身形一震。
隻見帳內空空如也,合著兩人在外爭風吃醋半天,正主根本就沒在現場。
含著一塊麥芽糖的吳雪滿臉心疼地從腰間布囊中拿出一塊塊以糖紙包裹的麥芽糖,逐一遞給旁邊的蔣思羽、黎歡、喻潔儀、侯靜茹等女。
這間不大不小的帳篷內,正是香風濃鬱,許烜熔、蔣思羽、喻潔儀、黎歡、吳雪、侯靜茹、韓藝琦七女一起圍坐在數張拚起來的方桌旁,桌上擺滿了各類糕點糖果。
她們的身前,披著一條半透薄紗披肩的胡嫻跪坐在伏羲琴後,指尖勾挑,琴音清越如鳳鳴九天,隻是為了不影響士氣,許烜熔提前布有隔音的靈陣,使得這蕩人心魂的動聽琴音始終回蕩在這一帳之內。
八美在帳中說笑聽曲,帳後連月光都照不到的陰影中,身穿麻布衣褲手持白紙扇的鄒布衣卻是靠著帳篷坐在地上。
陰影中,因為傷勢未愈而臉色蒼白的他,眼中卻滿是溫和的笑意。
他本該是瀟灑自若的風流雅士,縱橫人間胭脂窩,卻被這琴曲牢牢拴住,如那被繩係住的風箏,再是灑脫再是風流,也終究掙脫不得。
更何況,又為什麼要去掙脫呢?
天上百年人間富貴,都不如這盡顯女子柔情的琴曲更讓人流連忘返呐!
自參軍開始,楊仁傑和項蓓蓓雖然常年同處於軍營內,但是礙於軍規,多年來極少住在同一間帳篷,更別說摟摟抱抱這種愛侶間常見的事情。
隻是這一晚,楊仁傑將親衛都遣走,然後摟著項蓓蓓一起坐在帳門口的木頭樁子上。
素來風風火火如鐵娘子的項蓓蓓也首次流露出嬌羞的容顏,靜靜依偎在他懷中。
花好月圓,數年遺憾,今日彌補。
阿塔瑪之戟!紫蘭花之弓!
在交錯著立在床前的兩把武器後頭,兩道人影在跳躍著的燭火映照下,瘋狂地交纏在一起,酒紅色的卷起長發,布滿傷疤的男兒胸膛,修長的美腿,這一切的一切都宛如融為一體,隻留下散落滿地的淩亂衣衫。
“阿布,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靜靜撫摸著手中鋼刀的符超瓚忽然歎了口氣,身後臉色複雜的任嘉盛苦笑一聲,澀然道:“其實我……”
握緊拳頭,符超瓚眸中滿是痛苦:“我們一群人穿越過來,除了鄧孟鑫落在南蠻,咱們幾個從合州重逢開始就一直在一起,關係也是最好的,現在尋歡他死在蒙古人手上,我怎麼能夠不報仇?”
念及李懿霖,任嘉盛滿臉黯然,低聲道:“隻是緋紅她……”
“我明白的,”符超瓚慘然一笑,“不管怎麼樣,她是你女朋友,我不會,萌萌噠、妖哥他們也絕不會傷害她,可是你要明白,其他的蒙古人,他們是不會放過的。”
默默點頭,任嘉盛垂下眼瞼,靜靜看著手中與自己心境一樣冰涼的神鷹之翎。
將戰事重複推演了幾遍後,許烜熔抿了口茶水,攏著袖子,緩步來到帳門口,抬手掀起幕簾,凝望著外麵明亮燦爛的圓月。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如今月圓,人為何分離?
歎了口氣,許烜熔捂著心口,怔怔望向北麵。
三天後就是大決戰了,你……一定要及時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