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姚若愚以一己之力力壓全場五位七境,北方極遙遠處猛然升騰起一股浩瀚威壓,光是遙遙感知到,眼前就仿佛有雷霆閃電交錯縱橫,那分明是雷之大道演化到極致才會有的效果。
“八境?”姚若愚初一感應到那股力量,已然臉色一凜,隻是不等他動作,南方也有一股同屬於八境層次的力量陡然爆發出來,瞬息間已經跨越數千裏地來到此處,裹住他後直接往南麵拉去。
“嶽王爾敢?!”
一聲響徹華夏北部的暴吼,北方那股力量陡然化為一道雷霆滾滾的電芒貫穿數千裏的虛空,在宋元邊境和一道衝天而起的拳勁對轟在一起。
轟地一聲,江南、淮南兩路連綿數萬裏的地麵轟然震動起來,哪怕是遠在滄州的忽必烈等人,也在一瞬間失去了對自身參悟大道的聯係,狼狽地從高空中跌落下來。
不等眾人落地,南方就有一道剛毅的聲音遙遙傳來:“托雷,要想阻我,你還不夠格。”
北方寂靜了片刻,就聽得一人沉聲道:“嶽鵬舉,他日我大元南下,馬蹄踏破你宋朝江山之時,希望你還能如今日這般囂狂!”
隨著二人交手結束,忽必烈等人也重新恢複了大道的聯係,不過他們並未再次升空,紛紛臉色凝重地遙望向南方。
“剛剛那是嶽王嶽鵬舉?”拔都握了握拳頭,咬牙道,“不愧是八境帝尊,太上皇在燕京,他卻遠在江南,竟然還能隔著如此遠和太上皇不分勝負。”
忽必烈麵色凝然,忽地看向耶律楚材,沉聲道:“我七弟他真的抓住了大文的要員?”
點了點頭,耶律楚材答道:“不過已經被放走了。”
忽必烈濃眉一皺,不滿道:“誰放走的?”
“是老臣的孫女。”耶律楚材苦笑道。
臉色一沉,忽必烈冷冷看向他,後者歎息道:“請陛下放心,不會再有下次。”
“哼,還想有下次?”忽必烈冷哼了聲,不過念及耶律楚材這些年勞苦功高,也默默壓下怒氣,轉身離去。
看著忽必烈離開,耶律楚材心頭感慨萬千。
他也是在耶律緋紅救走人後才知道事情經過的。
那日阿塗因為感應到阿裏不哥和姚若愚交手的動靜,所以匆匆離開神農山。
當從阿裏不哥那兒得知是姚若愚孤身潛入大元後,阿塗立時折返回去,將尚未離開神農山的侯靜茹等人盡數抓獲。
不過,當時耶律緋紅已經和任嘉盛等人分別,偶然得知任嘉盛等人居然被抓獲的消息,女子不得不持著爺爺耶律楚材賞給她的令牌,偷偷帶人救出了眾人。
算算時日,此刻任嘉盛等人應該也已經離開大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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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眼前扭曲的光影恢複正常,姚若愚愕然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座軍營中,身前站立著的赫然是大宋三位八境帝尊之一的嶽王嶽鵬舉。
嶽鵬舉麵色肅穆,眼神銳利地凝視著他,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見他神色陰晴不定,姚若愚心頭一個咯噔,嶽鵬舉能相隔數萬裏將自己救下,難道先前陵哲說的那些話他也聽見了嗎?
老實說,到了姚若愚如今的境界,也隻有八境才能對他造成威脅,所以詭術暴露對他來說危險性已經不算太高。
可是,嶽鵬舉就是八境啊!
若是他動了心思將自己留下,近在咫尺的自己可沒絲毫反抗之力。
不過姚若愚卻是想多了,嶽鵬舉即便貴為八境,也沒可能時刻將意念籠罩到滄州那麼遠的地方。
事實上,若不是感應到托雷在燕京爆發出八境級別的力量,嶽鵬舉也不會心血來潮遙遙感應那兒的動靜,更不會知道姚若愚居然在滄州。
過了片刻,嶽鵬舉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神色不明地輕聲道:“想不到文王你的武道竟是終結。”
姚若愚聞言一怔,倏然醒悟過來,訕笑道:“僥幸而已。”
“能參悟三大天道,豈是僥幸二字能遮掩的?”嶽鵬舉笑了笑,歎息道,“不瞞王爺,剛剛那一瞬間,本王真的動了將你留在大宋的念頭。”
姚若愚遍體生寒。
嶽鵬舉雖然心性寬厚,待人仁善,但是畢竟對大宋忠心耿耿,姚若愚參悟的終結天道代表了毀滅,象征著不祥,他的存在也不知道對大宋是福是禍,所以哪怕是以他的性格,剛才也動了幾分殺機。
不過好在嶽鵬舉既然說破此事,說明已經放棄留人的打算,姚若愚也稍稍放鬆了數分。
想起侯靜茹等人被抓的消息,姚若愚臉色一凜,抱拳道:“多謝嶽王的救命之恩,他日如有需要,本王絕不推辭,隻是目前尚有要事,必須要先走一步……”
嶽鵬舉意念籠罩過來的時候,正好是托雷出手的關頭,所以先前眾人交談的話語並未聽見,當下便點點頭:“大元有托雷和鐵木真兩位八境,文王還是小心一些。”
姚若愚歸心似箭,抱拳感謝後便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