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久戰不下,那黑袍男子微微皺眉,右手往袖中一縮,指尖似是揉搓了下,隨即往前一揮,下一刻就聽鐵南悶哼了聲,原本密不透風的刀光忽地一滯,那幾名苗族刀手見狀紛紛加緊攻勢,不過頃刻已經在他身上留下數個傷口。
一扭頭瞥見那黑袍男子,鐵南目中恍然,咬牙道:“卑鄙!”
黑袍男子神色木然,淡淡道:“快點。”
聽見他的命令,那幾名苗族刀手攻勢愈急,鐵南受了那男子的蠱術暗算,體力大減,不過一會兒功夫,已經接連挨了七八刀,滿身淌血。
“不要打了!”鐵南身後的少女瞧見他的傷勢,急的淚流滿麵,隻是不過尋常人的她哪裏插得進手。
“對了,屈小姐,”正在圍攻鐵南的一名刀手忽然偏過頭,壞笑道,“我們出來的時候,少寨主托我傳句話,說是既然今天你敢背叛她跟人私奔,那麼回頭去了寨子,他定然會為你準備春宵蠱,好讓你知道背叛他的滋味。”
春宵蠱,聽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麼正牌的東西,而看見那刀手滿麵淫穢,就能多少猜到到底有什麼功能。
本來汪穎始終冷眼旁觀,可是聽見那番惡毒話語,不覺勃然大怒,厲聲道:“你們這群人怎地這般惡毒?”
掃了她一眼,黑袍男子冷漠道:“那個胖子,沒你事兒。”
汪穎正怒氣衝衝地看著那群人,冷不丁聽見黑袍男子所言,身軀一震,隨即脖子好似僵硬般慢慢轉頭看過去,曹虹、王瑩、花錦城則都是轉過頭,滿臉憋笑。
姚若愚和汪穎不熟,初時還沒反應過來,不過等看見她臉上熟悉的神情,頓時恍然大悟。
這汪穎此刻的神情,不就是當年自己被人喊作“胖子”時的表情麼?
姚若愚一個念頭還沒轉過,就覺耳畔如似春雷炸響,整座渡船猛然往下一沉,赫然是汪穎身軀一沉繼而揉身躍起,朝著那黑袍男子撲去。
唇角扯了扯,黑袍男子渾然沒在意汪穎的攻勢,隻是袖袍一拂,就有數十隻蚊蟲從他袖中飛出,嗡嗡嗡地朝著汪穎飛去。
已經被贅肉擠成一條縫的眼睛陡然瞪圓,汪穎喉中一聲怒喝,自背後抽出一把不過三尺的短劍,就勢朝著下方拍去。
是的,拍去,而不是斬去。
就在眾人的注視中,那口短劍在拍落之際陡然膨脹起來,原先不過三尺長短的短劍轉眼間已經化為門板大小,還不是尋常門板,而是城門。
轟地一聲,接近城門大小的巨劍將飛起的數十隻蚊蟲生生拍成肉沫,隨即去勢不減地朝著黑袍男子狠狠砸去。
黑袍男子眼睛陡然瞪圓。
那可不是尋常蚊蟲,而是經過他蠱術熬練而成的噬肉蚊,專門吞噬他人血肉,別看隻有區區三十幾隻,完全能在三息之內將一頭牛吃到隻剩下骨架。
隻是此刻巨劍臨麵,也容不得他分神,一步後撤卷起靈光就勢升起,同時雙袖朝前一抽,數條金蛇從中竄出,猶如閃電般撲向那把巨劍。
啪!又是整齊到幾乎隻有一聲的爆響,數條金蛇同時被那巨劍一擊拍碎,旋即汪穎連人帶劍轟然墜地。
察覺到她那股下墜之力太過恐怖,姚若愚腳尖微不可覺地動了動,使得她這次下墜僅僅讓渡船下沉數分,並未擊碎甲板。
一步墜地,汪穎抬頭看向剛剛飛起數丈的黑袍男子,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她是橫山侯的義女,十多歲時就上過戰場,這種飛在半空的靈師自己也不是沒對付過。
心念轉動,汪穎已經又是腳下一蹬,磅礴巨力壓下的同時也讓她衝天而起,一股豪勇無匹的劍意直衝天際,遙遙鎖定了那黑袍男子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