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之上,氣浪滔天,蒙哥、拔都、窩闊台、土土哈四人全然不顧七境身份,以車輪戰的形式輪流進攻姚若愚,絲毫不給他回氣的空隙。
剛剛架住蒙哥一刀,姚若愚身後已然轟來一道熾烈拳勁,逼得他不得不強忍胸膛劇痛,反手一記災厄龍劍,在那道拳勁上瞬間施加了無數如腐朽、瘟疫、枯萎等詛咒,使得原先足以重創自己的拳勁在一瞬間弱化到極點,讓他得以瞬間閃身躲開。
一拳失手,窩闊台甩了甩手,以火之大道瘋狂衝刷右臂,總算是將附著在上的災之大道洗滌掉。
“到了現在還有反擊的力氣?”
拔都眉頭一皺,一張手將方圓數萬丈內的土係靈能盡數抓來,催動大地界域將之全部凝聚為數座高山,然後朝著姚若愚瘋狂拋擲過去。
轟!轟!轟!
姚若愚以【震地劍】蕩起層層漣漪,剛剛震碎三座山嶽,數道滿含誅絕之意的劍光已經衝襲過來,唰唰唰命中在他身上,刺穿出了數個窟窿。
這一次姚若愚再也無法壓製傷勢,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勉強揮劍架住蒙哥彎刀,然後腰肢一擰,抬腳踹在窩闊台胸膛,借勢往後猛退數十丈。
剛剛停住腳步,姚若愚正要運轉靈力封住傷口,身子猛然往右側一偏,旋即左肩啪地一聲炸出一團血花,他躲過了姬龍的攻擊,卻沒能躲過魔天罪射來的箭矢。
先前一番交手快如閃電,蒙哥等人因為忌憚姚若愚臨死反撲,也不過分追殺,此刻紛紛調整氣息,準備下一輪的進攻。
“如此情勢下,文王殿下還能這般神勇,想來八境以下,也隻有我父汗能與殿下單獨一戰。”
蒙哥口中緩緩說著,刀鋒上劃過一道冰冷光芒:“若是以往,我等絕不會以眾敵寡,隻是殿下不死,我蒙古危矣,還請殿下放心,日後我蒙古鐵騎踏破文邦之際,若是文邦臣屬願意歸降,本皇子發誓,絕不施一指於他們。”
“那本王先謝過大皇子了。”姚若愚嘿嘿一笑,一口牙齒已經被鮮血浸染,隻是越是傷勢嚴重,他身上的氣勢竟然反而越發強烈,以至於蒙哥等人反而不敢趁機出手。
以弱搏強!
向死而生!
穿越最初的無數次激戰,姚若愚幾乎都是這般境地,隻是後來實力漸漸強大,才開始不像曾經那樣次次負傷。
這一次麵露絕境,姚若愚反而回憶起了當年的心境。
深吸一口氣,姚若愚抬劍一指,冷笑道:“爾等,哪個上來受死?”
劍鋒所指,蒙哥、窩闊台等人無一不是霍然變色,此刻勝局已定,誰會願意跟姚若愚同歸於盡?
“嗯?”魔天罪正看著姚若愚,忽然感知到了什麼,低頭往下方瞥了眼,就見正在和蒙古軍廝殺的黑龍軍中,有一名年輕女子正祭起一座奇特銅台。
“釣魚台?”經曆過漁州一戰的魔天罪自然認得那是何物,頓時眉頭一挑,想也不想,抽出一箭彎弓搭弦對準那女子就是一箭射去。
箭矢方才射出,魔天罪掌握的命之大道已經自動加持在上,麵對姚若愚沒能奏效的命之大道,對付許烜熔卻是威能盡顯,將許烜熔與這一箭的命運悄然相連,使得此箭命中注定會射中許烜熔。
七境出手威勢何等凶猛,魔天罪這兒剛剛出手,許烜熔等人已經有所感應。
抬頭看見那箭矢呼嘯而至,蔡旭東麵色大變,喉中一聲近乎癲狂的厲嘯,方圓數千丈內所有五境以下的蒙兵瞬間身軀爆碎,浩瀚的鮮血精華被他盡數抽取而來,化為一道猩紅色的洪流直衝天際,迎向那道箭光。
同時,宋凱也是眸光驟寒,身周冥河於一息之內陡然膨脹開來,不顧反噬地鯨吞著整個戰場的死氣,旋即已經無窮無盡如海洋的冥河轟然卷起,瞬息間化為一隻巨大手掌握向箭矢。
先是血海衝起淹沒箭矢,隻是短短一個呼吸的時間後,整片血海轟然崩潰,漫天鮮血在瞬間被箭矢所帶氣勁蒸發幹淨。
連停頓都沒停頓的箭矢繼續向下疾走,與隨後飛來的手掌撞到一起,整座戰場死氣凝聚成的手掌連五指合攏都沒合攏,就被那箭光一瞬貫穿。
而遠處汪良臣也終於發現了此處驚變,原先斬向前方重傷敵手的刀光猛然折轉回旋,朝著半空中那道越發接近的箭光狠狠斬去。
以半步七境之身,外加黑龍軍數千名暗夜龍騎浩瀚戰意凝聚出的軍勢,汪良臣這一刀雖然還達不到七境層次,但是卻已經有資格撼動魔天罪隨手射出的這一箭了。
轟!絢爛刀光化為一道暴風席卷而至,從側麵狠狠撞擊在箭矢上,這一刻,憑借著感悟到的少許大道之力,汪良臣這一刀終於擊散了部分縈繞在箭矢上的命之大道。
蔡旭東、宋凱、汪良臣三人連續攔截之後,那箭光終於席卷而落,來到了許烜熔身前。
危急時刻,許烜熔的心境莫名空靈如水,沒有絲毫麵露死亡的恐懼,有的隻是無法形容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