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淼修行的靈法名曰《山城》,是第七等的土係靈法,丁言誌則是全靠凝結的法權兩字魂符,再加上法家的禁絕之術,和徐靜淼拚了個旗鼓相當。
又是一波如雨劍氣傾瀉下來,徐靜淼心念轉動,浩瀚的土係靈能破土而出,化為重重山脈虛影立於半空,明明是好似海市蜃樓般的虛影,卻硬是將那切金碎鐵的密集劍氣盡數擋下。
不等劍氣散盡,徐靜淼大袖一拂,一股靈力融合磅礴靈能衝天而起,化為一道褐色龍角直撞丁言誌。
無聲無息間,丁言誌身前憑空浮現出十八口武器虛影。
鉗子、剪刀、鐵樹、鏡子、蒸籠、銅柱、鐵刀、寒冰、鐵鍋、荊棘、石壓、舂臼、池塘、繩索、小刀、火焰、石磨、鋸子。
十八樣武器,每一道都代表著十八層地府的一種刑罰。
法家秘術,【府刑】!
那道褐色龍角聲勢衝天地直撞而來,十八道武器虛影則盡數迎上,化為一道十八重光芒不斷交錯閃爍的虛空,將整根龍角包裹在內,不斷消磨著其中靈能。
待得龍角徹底被【府刑】湮滅,丁言誌忽地出聲道:“不愧是能得楚狂歌讚譽的山城之光,昔年的錦繡潛龍第二,閣下若是願意投靠我蒙古,丁某願請可汗允許閣下繼續執掌重慶府,如何?”
城頭之上,徐靜淼博冠長袍,大袖飄飄,好似仙人風采,聞言隻是淡淡一笑,緩緩道:“丁國師是一等一的聰明人,應該也猜得到徐某的回答。”
“正是因為猜得到,才覺得可惜。”稍稍沉默,丁言誌輕聲歎息道。
徐靜淼聞言眼角一跳,莫名地,從對方這番姿態上,他感覺到了幾分說不出的危險。
這六日時間,姚若愚和忽必烈六次交手,他徐靜淼又何嚐不是和這位蒙古國師日日交鋒。
酷烈霸道的法家秘傳,裹挾蒙古浩蕩大勢的《權傾劍經》,及無數五花八門的詭異靈法,他全部都領教且接了下來。
二人都是仰仗外力才能踏足七境,所以戰力本身也是在伯仲之間,真的要分出勝負,就需要徹底分出生死不可,隻是二人都各有顧慮,所以前麵六日也始終沒能分出高下。
此刻感知到不對,徐靜淼毫不遲疑立刻祭起一尊印璽,霎時偌大天地都是一寂,除卻姚若愚和忽必烈所處的高空中,整個萬州內外,宋蒙雙方無數高手都是莫名地心頭一跳。
印璽浮現並懸浮而起的瞬間,四周虛空中猛然刮起了陣陣狂風,卻不是自然界的風,而是因為無數無形無質卻又真實存在的力量突然間瘋狂彙聚過來,所形成的狂風。
蜀印!昔年西蜀國主所有的皇印,得西蜀國運浸潤,後被宋朝皇室賜予徐靜淼,使之能夠借助此印瞬間凝聚川渝之地的大宋國運。
霎時間,徐靜淼一身氣機愈加雄渾,卻絲毫沒有因為強大而顯得渙散,每一絲力量都如凝聚在一起,如磐石般渾厚凝實。
瞧見徐靜淼周身因為數量太多而被動顯現化形的浩蕩靈韻,丁言誌神色依舊古井無波,隻是右手不知何時已經握住了腰間長劍的劍柄。
六日前救走忽必烈的時候,他腰間已經佩戴了此劍,隻是後來數日和徐靜淼的交鋒,他始終沒有動用此劍,所以時間久了,便是徐靜淼也以為那口長劍不過是文人墨客愛好風雅的佩飾罷了。
沒有人知道,此劍當年的第一任主人,曾經在戰國時期掀起了何等可怕的腥風血雨,而此劍也隨之吞飲了無數人的鮮血,使得劍中凶氣堪稱鎮仙劍之下的第二凶器。
法家韓非子的本命劍!
九刑!
上誅帝王將相,下斬百姓平民!
但凡爾等觸犯法紀,此劍皆可誅之!
眼眸微眯,丁言誌凝視著置身於海量靈韻之內的徐靜淼,唇角忽地勾起一抹冷笑。
大宋國勢?西蜀皇印?
他是蒙古國師,但凡大宋所有皆是觸犯刑律,身為法家傳人,他當一劍誅之!
拔劍出鞘,丁言誌心念合一,所有的靈力都於此刻沸騰而起,法、權兩道魂符齊齊跳動,仿佛都在歡呼著法家刑劍的鋒芒綻放。
大宋命中注定為蒙古所滅!
西蜀早已是昨日黃花!
徐靜淼的兩大仰仗,在他看來卻都是可笑至極。
一劍揮出,國勢土崩瓦解,蜀印寸寸碎裂,身處半空的徐靜淼胸口炸出一團血花,們哼著仰頭栽落。
徐靜淼,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