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相府的那個刹那,一陣涼風拂來,姚若愚才覺後背衣衫已經徹底濕透。
在現代,無論是網絡還是現實,自詡正義先鋒的俠客們都能肆無忌憚地叱罵大名鼎鼎的奸臣秦檜,哪怕連著祖宗十八代一起都沒有任何問題。
可是當真正麵對這位遺臭萬年的奸相,饒是姚若愚身為六境劍宗,又貴為大宋嗣王,可是仍然需要時刻小心,字字句句都要在腦袋裏麵先細細揣摩,才敢說出口。
而且,哪怕秦檜時刻都如垂暮老人般樂嗬嗬的模樣,但是與他麵對麵勾心鬥角的那一刻,姚若愚還是感到了如山般的壓迫感,也正是這股壓力,讓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大宋文官,但凡有資格踏入中樞,幾乎個個都會修行大宋皇室禦賜的氣修之法,借助宋朝的國運進行修煉。
如徐靜淼、朱超群、魏錦繡等執掌一路的經略使,他們雖然本身實力不過六境,但是借助大宋國勢,每個人都擁有臨時跨入七境的本事,這也是為何他們明明隻有六境水平,卻能夠力壓當地群雄,執掌一地軍政和文政。
再像王安石、蘇軾、趙挺之等六部尚書,他們每個人都是穩當當的七境層次,借助氣修之法更能達到七境圓滿的層次。
身為封疆大吏的經略使,與執掌六部大權的六部尚書,都擁有七境層次的實力,那麼比他們更高一層的丞相呢?尤其是執掌大半個朝堂的秦檜,若是他也修行了氣修之法,又會達到何等的實力呢?七境圓滿?亦或是……
想到這兒,姚若愚不禁打了個寒顫,沒敢繼續想下去,宋朝不愧是雄踞華夏的頂尖大國,或許他們擁有的八境遠不止明麵上的三位異姓親王,事實上,這也是他在麵對秦檜時候才突然想到的。
楚狂歌、嶽鵬舉、楊繼三人俱是八境帝尊,執掌了宋朝近乎大半的軍權,可是即便他們聯手,竟然也僅僅和秦檜達到了分庭抗禮的層次,倘若秦檜沒有足夠的實力,如何能夠擋得住三位八境帝尊的威壓?
眼神複雜地回頭望了眼相府大門,姚若愚默默吐出一口濁氣,運轉氣機一周,將被汗水浸濕的衣衫蒸幹,隨後頭也不回地往驛館方向走去。
走了一陣兒,姚若愚也慢慢脫離了先前的陰影,仰頭深呼吸了兩下,喃喃道:“秦檜若是有八境修為,那麼那個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蘇相呢?難道也是八境?再加上之前那個不知深淺的諸葛正我,六個八境?臥槽!那還不抓緊了滅掉三國統一華夏?”
想到這兒,姚若愚不禁覺得一陣牙疼,若是大宋真的擁有足足六位八境帝尊級強者,他的文邦此生還是乖乖臣服的好,以後碰到事情也不能如以往那樣肆無忌憚了。
正在齜牙咧嘴的時候,姚若愚恰好經過一座拱橋,他正要走上去,瞥見橋下河麵上有著一座客船,甲板上一群男男女女三五成群,不少錦衣玉冠之人姿態瀟灑地負手於背,大聲吟誦詩詞,惹來旁邊女子的陣陣嬌聲歡呼。
本身姚若愚不過是瞥了眼就收回目光,沒成想被甲板上一人發覺,等看清楚姚若愚的容貌,那人頓時失笑道:“瞧瞧這是誰啊!不是那個割據川蜀左右逢源的文王殿下麼?”
聽見有人嘲諷自己,姚若愚微微皺眉,停下腳步扭頭望去,不過船頭上人潮湧動,一時間還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哪個家夥開的口。
不過看見姚若愚望過來,先前說話那人也是豪情大發地越眾而出,朗聲笑道:“怎麼,文王殿下是在找在下麼?”
待得看清楚來人麵貌,姚若愚不禁皺眉,狐疑道:“你是哪個?”
那人一滯,隨即氣笑道:“王爺果然貴人多忘事,當年年關承蒙王爺照顧,在下被任統領鎮壓在皇宮外一月之久,淪為滿朝笑柄,數年時間雖過,然而徐盛可從未忘記此份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