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丁哥,我一直有個問題想不通。”
入夜後,大軍紮營停歇後,丁言誌和龍程二人一起坐在帳篷外吹著晚風,龍程忽然皺著眉頭問道。
丁言誌正提著一壺酒,淡然笑道:“說來聽聽。”
“為什麼吳媛不願意跟你一起合作呢?”龍程擰著眉頭,遲疑道,“你是金國國師,她如果要向姚哥他們報仇,難道不應該來找你一起合作嗎?何必要冒著金國的追殺,一個人跑去宋朝加入那什麼梟幫。”
聽見吳媛,丁言誌動作微微一頓,眼神也複雜了數分,放下酒壺,他歎息道:“女人的自尊啊!”
“自尊?”龍程愣了愣,顯然沒明白過來。
丁言誌微笑道:“她是誰?她是吳媛啊!大金四絕色之一,金城書院唯一的女院長,縱橫家傳人,合縱連橫之術舉世無雙,又有從我這兒學去的法家精髓,她是何等的心高氣傲,豈會願意屈居他人之下呢?”
“她一身縱橫學當世無敵,卻因為女子之身飽受歧視,她在完顏帝一、完顏凶、完顏穹宇等人那兒接連碰壁,若是來找我合作,無疑今後就會算是我的下屬,以她的驕傲性子,又怎麼會願意呢。”
龍程默然,倏然苦笑道:“女人的心思真的難猜。”
丁言誌啞然一笑,看了眼東麵那片營盤,低聲笑道:“怎麼,又被砍了?”
抓了抓頭發,龍程破天荒地露出幾分羞澀,訕笑道:“沒,這次好多了,爪牙她就罵了我,沒動手。”
翻了記白眼,丁言誌仰頭喝了口酒,用袖子隨意一抹嘴巴,失笑道:“你說說你,喜歡什麼人不好,偏偏喜歡完顏凶的女兒,就那位鱷神的凶名能教出什麼賢良淑德的女兒來?”
瞧見龍程麵露苦笑,丁言誌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不過還是有進步的,之前每次過去都是被她拔刀子砍,這次至少是隻罵了你,不錯。”
龍程笑容愈加苦澀,他委實不好意思告訴丁言誌,要不是當時完顏帝一正在旁邊,自己那位心上人還是會拔刀子砍人的。
丁言誌也看出他還隱瞞了什麼,不過也懶得多問,又喝了幾口酒,忽然笑道:“問你個問題。”
“你說。”龍程好奇道。
丁言誌微笑著問道:“你說,陳唯嘉為什麼非要親自返回西遼國都求援?照理來說,她明明應該待在邊境坐鎮,然後派人回去的。”
龍程聞言一怔,沉吟片刻,遲疑道:“或許有她必須回去的理由。”
見丁言誌挑眉,龍程緩緩道:“或許,是她如果隻是派人回去,很有可能會沒有援軍到來,所以她不得不冒著風險回去。”
“為什麼她派人的話就會沒有援軍呢?”丁言誌追問道。
龍程皺起眉頭細細思索起來,卻怎麼都想不出緣由,忽地帳外傳來一聲輕笑,隨後就見一對年輕男女並肩走入,那青年微笑道:“如果她派人回去,可能會被某些人刻意拖延信使腳步,甚至是掩蓋消息,丁先生覺得如何?”
“太子殿下!”瞧見那容貌清秀如女子的青年,丁言誌和龍程紛紛起身行禮,其中龍程看了眼那年輕女子,訕笑道:“爪牙兒。”
那女子輕哼了一聲,沒有搭理龍程,看她一身塞外莽服,麥色肌膚,身形挺拔,眉宇間蘊著一股濃鬱到化不開的凶氣,正是大金國兵馬大元帥完顏凶的養女完顏爪牙。
待得四人落座,丁言誌微笑道:“太子殿下所言正是,以丁某所見,那西遼國恐怕內部並非鐵板一塊,陳唯嘉以女子之身占據元帥寶座,統攝西遼兵事,皇室貴胄們必然心中不服,倘若她派人來求援,這些西遼貴族必然會有人刻意掩蓋消息,拖延求援的時間。”
完顏爪牙蹙眉怒哼,雖然是敵對國家,但是她對同是女子卻用兵如神的陳唯嘉沒有絲毫敵意,反而滿是欽佩,如今聽聞此女受到國內權貴鉗製,不由地暗暗替對方氣惱。
完顏帝一沒有在意身旁少女的氣惱,淡淡笑道:“西遼雖然有女帝和軍神兩位女中豪傑,可惜正因為她們二人的女子身,始終無法完全得到西遼貴族的支持,天命所向,他西遼命中注定將會亡於我大金手上。”
丁言誌微微一笑,熟讀曆史的他知道西遼最終是亡於蒙古手上,當然此事他自然不會多說,微笑道:“說起來,這次見麵後,丁某還沒恭賀太子殿下再次榮登錦繡榜榜首。”
完顏帝一臉色隨意,淡淡道:“這種小事兒有什麼可值得恭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