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三人登上雪雁背部的基座,三頭雪雁仰頭長鳴,旋即振翅而起,穿入天穹中的重重黑暗,往黃山深處飛去。
這三頭雪雁體表散發出的妖氣能屏蔽風雪,雖然山脈高處寒風凜冽,但是立在雁背上的三人卻感受不到任何涼意。
進入山脈,三隻雪雁不斷升高,不多時已然進入雲層,姚若愚也不擔心會有什麼算計,盤膝坐下,安心推演劍道。
直至四周光線驟亮,他睜眼看去,發現三人已經穿過雲層,前方約莫百丈處赫然是一段頂部平坦如廣場的山峰。
麵對三人處立有一座寬闊高挺的山門,橫梁上掛有一隻隻如燈泡般綻放著燦爛光芒的琉璃球,正是這一排琉璃球將雲層上照得亮如白晝。
不過姚若愚的目光沒有停留在那些燈泡或山門上,而是凝聚在了山門下立著的一名中年男子身上。
這名男子看似三四十歲,須發皆銀,如感受不到此地風雪,他竟然穿著一襲短袖白衫,一縷長須輕垂胸前,隨風飄揚。
風雪神山山主,當世少之又少的七境強者之一,雪峰!
瞧見除了姚若愚,還有一名絕色少女跟隨來,雪峰微微挑眉,卻是作聲,直至三人乘坐的雪雁落下,他才看向立在最前的崔巧心。
麵對師尊,崔巧心麵容現出幾分敬意,抱拳低首:“師尊,已將文王帶到。”
見他看了眼黎歡,崔巧心淡然道:“這位是無雙劍宗宗主,上山與徒兒切磋,徒兒這就帶她下去。”
嗯了聲,雪峰看向姚若愚,道了句“隨我來”,轉身就往山門後走去。
姚若愚見狀眉毛一挑,心頭思忖,卻也與黎歡輕輕頷首,隨後快步跟上。
走在雪峰背後,姚若愚下意識打量起對方的背影,對方身材高挑,比自己足足高了一個頭,骨骼卻不顯粗獷寬大,行走之際固然龍行虎步,更多的卻是一種飄然出塵的縹緲感。
似是發覺姚若愚從後觀察,雪峰那冷淡的聲音忽然響起:“你師尊怎麼樣?”
“我師尊?”姚若愚頓時一個愣神,他就兩位師尊,一位是已經逝世的鬼尊,一位是常青穀寧河,雪峰肯定是不知道鬼尊的,那麼對方問的莫非是寧河?
“還成,身子骨不錯,頤養天年呢。”
雪峰聞言一怔,腳步一頓,回頭皺眉道:“頤養天年?那廝不是說一直跟著你麼?”
“跟著我?”姚若愚愕然看過去,兩人對視半晌,忽地都反應過來彼此說的不是同一個人,雪峰默然半晌,方才淡淡道:“我說的是譚文軍。”
對於姚若愚而言,有兩個禁忌,一個是詭術,一個就是被朝廷定為大逆的譚文軍,此刻聽見雪峰驟然提起譚文軍,他不覺駭然色變,腰間湛湖雖未出鞘,但是劍魂意念已然淩厲激起。
雪峰微一拂袖,將迎麵撲來的劍魂直接打散,而後目光一凝,就將姚若愚定在原地,淡然道:“不必緊張,倘若我要揭發你,何必引你上來,那家夥就沒跟你提起過我?”
七境強者的領域的確是威力無窮,隻要不到七境,根本就無法對抗,難怪會有天人之障的天障阻隔在七境和六境之間。
因為曾經與完顏勇交手過,姚若愚發覺對方施展領域後,果斷放棄了反抗,此刻稍稍沉吟,狐疑道:“譚前輩並未與我說過雪山主,兩位難道是舊識?”
“你喊他前輩?你不是他徒弟麼?”雪峰難得地露出幾分詫異神色,疑惑道。
搖了搖頭,姚若愚答道:“在下並非譚前輩弟子,他的弟子是我文王宮天策軍統帥陳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