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第四定定地看了眼自己的長子,緩緩道:“唯有此舉,才能讓他們全都按捺不住,隻有他們出來了,才能將他們連同文藝軍一起,徹底斬草除根,讓我大金真正將四川納入統治中!”
完顏穹宇聞言不覺默然,隻是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眉宇間仍然有著濃濃的不服之色。
完顏第四自然也看出這點,卻沒說破,而是慢悠悠地說道:“倒是穹宇你,居然還有心思去琢磨這些事情。”
完顏穹宇不覺一愣,愕然道:“四川是父王您的封地,我為什麼不能……”
“你大約還不知道吧,”完顏第四沒理會他的回答,直接打斷道,“前天,你那位皇兄在陝西以五境八重的修為,斬殺了陽穀軍三位營將,更與楚狂錚戰為平手。”
“什麼?”完顏穹宇霍然變色,隨即明白了完顏第四這番話的意思,臉色不覺一陣鐵青,半晌後才咬牙道,“我明白了,我今日就開始閉關。”
“你早先受那文邦的影響,有心障難破五境,如今心障已除,雖然晉升五境,但是境界還未穩固,先好好閉關吧,文邦的事情,你先不用管了。”完顏第四神色仍然看不出喜怒,宛如一灘死水,讓人見之難視其底,唯有身為他長子的完顏穹宇,才音樂感知出其中的怒氣。
稍稍遲疑,完顏穹宇終究還是抱拳答應,隨後轉身離開。
直至他離開,完顏第四眼瞼微抬,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這才轉頭望向窗外,雖然相隔千裏,但是他仿佛已經穿過了遙遠距離,看向正駐紮在南充、廣安等地的文藝軍。
“文藝軍,看看你們能引出多少人吧!四川,是我完顏第四的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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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國對於已經侵入自身腹地的文藝軍似乎完全放棄了反擊,隻是不斷集結大軍在陝西境內與宋軍殺成一團,對攻占了快四分之一四川的文藝軍卻始終沒有理會。
姚若愚等人也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所以他們也是趁著這段難得的寧靜時間,加緊訓練兵馬,同時南充等城更是重新建立了城防軍,胡碧藍、陳聽潮等五境客卿也都分別前往各城坐鎮,以防金國一方的高手刺殺。
達州有大理遺族,遂寧有楚家一眾高手,唯獨南充兵力略顯單薄,所以姚若愚等人也就領軍駐紮在南充,反正他也不插手政事,任由黃寬寬這位城主每日忙的腳不沾地,連睡覺幾乎都沒時間。
除了姚若愚、楊仁傑、符峰他們還要練兵,平日裏黎歡、蔡旭東、胡嫻等人幾乎都是悠閑的近乎無事可做,所以每天都是在南充城中四處閑逛。
這些人裏,又以蔡旭東最會鬧騰,因為穿越後除了在血宗中,往後基本上都是在逃亡中度過,最後又是隱居在村落中數年,所以根本沒有好好逛過這個時代的城市。
與姚若愚等人重聚後,有了文邦作為靠山,蔡旭東也無需再擔憂那些追殺,能夠放心大膽地閑逛了起來。
這日,蔡旭東剛逛完南充東麵的淩雲山,帶著被山上道士一番蠱惑後買的一大堆所謂靈寶,心滿意足地下了山,登上馬車後,悠哉悠哉地往城主府行去。
坐在車廂裏,蔡旭東托起一個紫砂壺,如似專家般美滋滋地看著,隻是欣賞了沒多久,他就是歎息一聲,有些黯然地將茶壺放下,看他神色悵然,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山路崎嶇,馬車搖搖晃晃地行駛了不知多久,忽然就聽嘎吱一聲,而後莫名停了下來。
逃亡數年,蔡旭東早已練就了警惕的本能,馬車方才停下,他已然目光一凜,丹田真氣流轉全身,以防外麵有什麼異樣。
就在他暗暗提防的時候,外麵忽然傳來符超瓚的笑聲:“蔡哥!”
“超瓚。”蔡旭東聞言這才放鬆下來,掀開車簾,就見符超瓚和任嘉盛並肩而立,正在馬車前笑嘻嘻地看著自己。
“你怎麼知道我在車上?”放下紫砂壺,蔡旭東躬身走下馬車,看著二人笑問道。
“誰不知道這些日子,文藝軍有位高層成天逛街遛鳥,到處閑逛。”任嘉盛溫和一笑,俊美無暇的笑容惹來四周許多小娘子的低聲驚呼,更有少數女子以手捂胸,一副快要窒息的模樣。
“你說你都這麼帥了,別老是天天去勾搭別人小姑娘行不行?”蔡旭東壞笑了聲,調侃著說道,而任嘉盛也如他預想那般,俏臉泛紅,露出幾分尷尬。
二人正閑聊的時候,符超瓚已經笑道:“我與阿布剛剛練兵回來,恰好看見蔡哥你的馬車,就給你打個招呼。”
“真幸福呀!”蔡旭東雙手攏袖,裝模作樣地歎息道,“還有兵可以練,可憐我一個散人,沒福氣咯!”
符超瓚頓時一樂,失笑道:“妖哥可是說要給你組建一營兵馬的,蔡哥你自己不要呀!”
被他戳破,蔡旭東也不尷尬,反而是嘿嘿笑道:“哈哈!我修行的又不是軍道功法,江湖武學罷了,掌什麼兵,當個散人挺好的,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