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自然還是有些人不怕楊王府的,隨即就聽一人冷笑道:“都說楊六公子思緒天馬行空,敢想常人不敢想,敢說常人不敢說,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循聲往那兒瞥了眼,楊延昭頓時嗤笑道:“何春,上次揍你隻打斷了你三根骨頭,看來你是覺得不夠,今天想要被我打斷四根啊?”
見楊延昭言辭凶悍,那何春臉色微白,隨即怒哼道:“那日你與你七弟、八妹聯手將我打倒,這般無恥手段,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當真不知羞恥?”
“我們三人聯手?”念及那日何春帶著三十餘人圍堵自己兄妹三人,楊延昭不覺氣急反笑,緩緩站起身來,冷笑道,“那麼正好今日你我都是一人,不如來個一對一?”
那日三十幾人聯手都收拾不下楊家兄妹三人,今日一對一自己肯定不是對手,所以何春遲疑了數息後,果斷哼聲道:“今日乃是琴仙子的音樂會,我可不願在此行這般焚琴煮鶴之事!”
“切!”撇了撇嘴,楊延昭嗤笑道,“不敢就是不敢,還要找什麼理由,果然是無膽鼠輩!禮禾侯有你這般子嗣,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放肆!你敢辱及家父?”何春聞言頓時大怒。
姚若愚聽得好奇,偷偷朝李清照問道:“禮禾侯是誰?”
眼神古怪地看了眼姚若愚,李清照輕聲解釋道:“是我大宋十一軍侯之一,坐鎮江蘇,執掌東禾軍,那人是禮禾侯的三子,名為何春,自幼定居杭都。”
吟!
如銀鈴般清脆,似溪流般純淨,這是一道宛似從精靈國度傳來的天籟之音。
霎時間,楊延昭與何春二人心中的怒火,以及樓內其他人的嬉笑鬧罵,所有的喧囂,所有的狂躁,盡數被那一聲弦鳴化為無形,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清淨自然的無上純淨。
弦鳴尚未落下,一道人影已經出現在了紗幕之後。而當看到那人影的瞬間,姚若愚卻猛然瞪大了眼睛,整個人更是險些從椅子上跳起來。
“臥槽!這、這是……”
“36D?”
因為過度驚訝,姚若愚驚呼出口的時候,那道弦鳴已經落下,此時正是全場寂靜,所有人都沉浸在琴音中的時候,所以姚若愚這一聲驚呼頗有幾分靜室鳴雷的味道,直接吸引來了大量的注目。
瞧見姚若愚失態驚呼,李明先是皺了皺眉頭,隨後淡然道:“陸兄大概是第一次參加音樂會吧?還請保持安靜,傾聽這天籟之音為好。”
也不知是忌憚著楊延昭,還是不願在琴仙子麵前口出惡言,所以除了李明簡單的勸告了一句外,竟然沒有人出言嘲諷姚若愚擾亂音樂會的秩序。
好在姚若愚驚呼出口後就發覺不對,趕緊朝著四周抱拳賠罪,隨後迅速坐下。
等到安靜下來後,紗幕後那道人影已經來到主座上坐下,指尖輕輕一拂,立時就有一串如溪水過澗般的琴音響起,隨即眾人的呼吸就不由地放慢下來,所有人都被那琴音吸引,不自覺地沉浸在其中。
這位琴仙子的琴藝的確了得,不過在古琴上輕輕一拂,就將眾人的心神全部吸聚過來,沉浸在這清澈純淨的琴音中,隻是在場眾人裏,唯獨一人神色如常,絲毫不受琴音影響。
姚若愚。
望著紗幕後那道窈窕的人影,姚若愚緩緩眯起眼睛,習慣性地想要抬手扶住鏡框,直至手指觸碰到臉頰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眼鏡早就遺漏在嘉興的客棧裏。
自嘲一笑,姚若愚隨即收回手,眼神有些複雜地望著紗幕後的琴仙子。
前麵第一道琴音響起的時候,姚若愚因為驚訝於對方的胸圍而走了神,沒有發覺什麼,但是此刻,等他真正安靜下來傾聽琴聲的時候,卻敏銳地發現,正有一股無形無質的精神力量蔓延在船艙內,而這股力量的源頭……正是琴仙子。
運轉心法護住心神後,姚若愚就眯起眼睛仔細傾聽起來,不過片刻,他就有了些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