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我宋朝天威’?”唇角微扯,楚狂歌失笑道,“你還自認為我大宋臣民?”
“當然!”心知到了關鍵,姚若愚揖首一禮,肅然道,“若非被逼到絕境,小侄我何以放下所有,孤注一擲,敢與楚王為敵?委實是迫於無奈,不得已而為之。”
眼眸眯起,楚狂歌冷然道:“你可知,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可以稱之為叛國大罪!”
“知道!”重重一點頭,姚若愚沉聲道,“但是我等在楊城主死後,好不容易力挽狂瀾,擊敗所有來犯之敵,讓城池不失,百姓不傷,國威不損,可是卻遭人陷害,身披汙名,我等嘔心瀝血,為國出力,卻落得這般下場,如何能不發作?”
點點頭,楚狂歌似乎要讚同,隻是神色卻陡然一寒,沉聲道:“這並非是造反的理由!”
“這豈是造反?”姚若愚鋼牙一咬,肅然道,“我等與欽差相見生仇,卻還是好酒好菜招待,豈料對方回去後卻汙蔑我等為叛國亂賊,隨即就有強軍名將來襲,我等為求自保,不得不戰。”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此乃人倫大道!”凝視著姚若愚,楚狂歌沉聲道,“為人臣子,該當是君要臣死,臣子不敢不死,怎能反抗報複?”
姚若愚聞言微微沉默,隨後突然反問道:“這般儒家言論,楚王可是信奉?”
楚狂歌冷哼一聲:“這般真理,嶽王可是信奉無比的。”
見楚狂歌避開話題,姚若愚不覺心頭莞爾,能夠修行到八境,本心那是何等的堅定,又豈會拘泥於這等君臣之道,楚狂歌看似稱之為真理,實則是故意搬出嶽王,轉開話題罷了。
還在重慶時姚若愚向楚征谘詢過合州城的情況,也刻意追問了許久,是故意給楚狂歌一個暗示,以便在之後自己謀奪合州城的時候,不讓對方太過震驚。
然而那畢竟隻是暗示,無法將自己心思全盤托出,而此刻,則是姚若愚唯一的機會!
所以姚若愚也顧不得心頭嘲笑,直接問道:“敢問楚王,覺得楊城主在時,合州城如何?”
“青蟲占龍穴,麻雀據鳳巢。”冷冷一笑,楚狂歌徑直道。
本身就是八境強者,還是當朝王爺,楚狂歌自然有資格對楊易明統治的合州城發表評論,事實上,這也是軍方對合州城這兒一直以來的看法。
頷首一笑,姚若愚繼續說道:“若是我等戰敗,合州會如何?”
不等楚狂歌回答,姚若愚再次說道:“可是,我等若占據合州,合州會如何?”
眼眸陡然一睜,楚狂歌靜靜地凝視了姚若愚數息,良久後眼中才恢複如初,隻是他心中卻已經掀起了一股巨浪,因為他已經敏銳地知道了姚若愚說出這番話的含義。
當楚狂歌全神貫注看向自己的瞬間,姚若愚隻覺得心髒一頓,全身血液更是接近停止流動,心魂也好,紫府也罷,全都在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氣勢下停止活動,直至對方收回目光,整個人才恢複了對身體的控製力。
(八境……)
心頭默默歎息著,姚若愚臉上則是古井無波,抱拳道:“還請楚王成全。”
沉默了半晌,楚狂歌皺眉道:“就憑爾等,區區幾名三境,也能完成此事麼?”
“區區幾名三境,也能擊敗名動天下的楚家五子麼?”姚若愚含笑道。
“我……”
本來就因為聽得雲裏霧裏而心裏不痛快,等聽見姚若愚的這番話後,楚原當即瞪起眼睛就想罵人,結果被一側的楚軒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嘴巴,這才沒讓他罵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