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老人心不在焉地答道:“假如餘兄會使‘天慈地悲’那一招,也是一樣。”
髒叟眼睛翻了翻,忽然詫異道:“咦,你已完全康複?”
灰衣老人信口答道:“差不多了!”
髒叟翻翻眼又道:“剛才那一招結結實實,一點也不假呀!”
灰衣老人回頭輕聲笑道:“當然,最少你挨不了!”
髒叟並不生氣,注目喃喃說道:“那麼怎麼回事呢?”
灰衣老人扮了個怪臉,笑道:“如閣下也能跟兩僧周旋那麼久,就不難明白。”
髒叟眼一瞪,忍不住地恨聲道:“別神氣,化子早晚總得向閣下請教請教。”
灰衣老人吸了口氣道:“隻可惜活不過今天了。”
髒叟哼了一聲,諷刺道:“原來如此,閣下這下可安全啦!”
灰衣老人淡淡地道:“我們人手有限,想閑也辦不到啊!”
髒叟怔怔地注目說道:“你的許諾呢?”
灰衣老人信口答道:“當然算數。”
髒叟一呆,正待再問下去,灰衣老人眼注殿中,這時臉色忽然微微一變,皺眉喃喃自語道:“我的猜想,也許錯了。”髒叟悚然警覺,急忙循聲向殿中望去。
殿中眾悟大師早與那位黑衣蒙麵老人站成麵對麵。這時但見黑衣蒙麵人冷笑道:“既然這樣,老夫也隻好多麻煩幾次了!”
髒叟大急,灰衣老人卻不住自語道:“這是誰一的機會……我……我應該不會料錯才對。”什麼“惟一的機會”?髒叟想問,目光卻又不能離開殿中。
就在這時候,殿下眾人眼前紅光連閃,藍衣人連聲厲喝,看清之下,原來雲殿上眾智、眾慧兩僧不知為了什麼,竟於這時聯袂飛下。
黑衣蒙麵人目光一閃,微訝道:“你們兩個下來做什麼?”
眾智僧合掌一躬,沉聲答道:“將功贖罪。”
藍衣人厲聲道:“眾智”
黑衣蒙麵人手一擺道:“壇主且住!”臉一抬,又向兩僧點點頭道:“你們用意老夫明白。老夫正懶得動手,你們兩個手腳還較他們幾個利落,這樣也好。”
眾智合掌又是一躬道:“請太上護法稍稍退後一步。”黑衣蒙麵人似對兩僧印象特佳,聞言點點頭,果然向後退出丈許。眾智僧目光一領眾慧僧,二人立即相偕走至黑衣蒙麵人原來站立的地方。
兩僧並肩站定,雙雙一躬,同時合掌說道:“眾智、眾慧,這廂參見掌門師兄!”
藍衣人重重一咳,黑衣蒙麵人又擺了一下手道:“他們出身少林,這種稱呼也無不當。”
眾悟大師稍稍遲疑了一下,這才合掌還禮,沉聲答道:“不敢當,眾悟有禮了。”
眾智僧濃眉一垂,突然朗聲說道:“煩掌門師兄宣布眾智。眾慧罪狀。”
眾悟大師麵色微沉,沉聲說道:“兩位應該知道。”
眾智僧又是一躬,合掌朗聲道:“是的,請掌門師兄再宣布一遍。”
眾語大師雙目精光暴注,厲聲道:“雲遊三年,連傷七命。出家人慈悲為本,首戒殺戮貪嗔。爾等身為少林本代眾字輩弟子,竟引身擅破寺規,此其一。死者七人雖為黑道凶頑淫惡之徒,但爾等竟不先予警戒,告稟寺中再行處理,致引起黑道一致不滿。設非貧僧連夜奔走各派,主議成立武會推舉盟主,少林寺可能早就卷入一場血腥之中,此其二。由於黑道人物對少林領導地位之離心,風雲幫方獲如此迅速之成長,此其三。以上三點,均在本寺不赦之律,爾等設非臨院八老一致跪訴祖師,各願閉關五年以代贖罪,會有今日嗎?”雙目一寒,厲聲再接道:“爾等依例本應還俗埋名,詎知你等竟僧裝不改,反投身風雲幫旗下,助紂為虐。今日何來麵目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