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無常脫口道:“因為瞧不起咱們?”跟著握拳怒聲又道:“該幫宗旨不明、行為殘忍,老實說,咱老黑並無羨慕之意。但假如他們不跟咱們來往,是為了瞧不起咱們的話,舍了兩條命不要,咱們也得鬧他們一個天翻地覆!”臉一偏,尖聲又道:“老白,你說是不是?”
白無常點點頭,表示完全同意,但口中卻漫聲說道:“老黑,你太心急了,咱的結論不是那樣的啊!”
黑無常怔怔地道:“什麼?”
白無常晃著腦袋道:“不是瞧不起咱們,應該這樣說:惹不起咱們!”緊接著大聲又道:“換句話說,這是咱們黑白雙俠的光榮。”
武維之暗暗發笑,付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又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但這一次未免貼得太勉強了一點。”
黑無常對白無常這最後的警語也覺得有點過分,但見他疑直參半地問道:“老白,你這樣說,可以解釋一番麼?”
白無常傲然揚聲道:“三老為什麼例外?少林為什麼例外?說開了是不敢惹而已!”
黑無常猛然揪一下把頭發,撕著、揚著,快活地放聲尖笑起來。笑聲斷斷續續,直到天黑。
第四天,風小了,雪又大了起來。黑白無常的步伐,突然加速。走至午牌時分,黑無常在口中塞了一把幹糧,一麵嚼著,一麵大聲的問道:“老白,快到了吧?”白無常點點頭,沒有開口。
靈台山快到了,武維之的心跳加速了,同時,他疑忖道:“黑白無常此去靈台,難道也是找人老或梅娘?他們身上帶有”玉杖“或者是”寒梅“?噢不!藍鳳說過,人老流傳在武林中的玉杖隻剩下一支。他倆找的,可能也是梅娘!”
“他倆找梅娘?”武維之又想:“難道仍是為了尋找我父親一品簫?”
最後,他心跳著想道:“是的,不會錯!黑白無常十數年來沒有忙過第二件事,他們找梅娘一定與我父親一品簫有關。這樣說來,梅娘與我父親一品箭之間,一定有著非常的淵源了!”但是什麼淵源呢?他渴切地反複追索著,不得要領,心情更加焦躁;恨不得忽然生出兩隻翅膀,一下飛到梅娘身邊。
就在他心情煩躁之際,忽聽黑無常仰天痛快地喊道:“一品簫呀、一品簫,現在看你躲到哪裏去!哈,哈哈!”
武維之心頭一層,暗道:“我想的果然不錯!”
黑無常笑了一陣,忽又大聲道:“老白,虎壇那個白衣壇主,你一口咬定他是冒牌貨,到底根據什麼?”
白無常沒聲道:“餘判應該有金判,一品簫也應該有一品簫,如此而已!”
黑無常力讚道:“言之有理,佩服,佩服!”
武繼之不禁皺眉忖道:“雖然被你們僥幸言中,但這種論據卻也大以武斷,真正的一品蕭身上現在也沒有一品蕭啊!”
黑無常緊接著又大聲道:“咱最佩服你老白的,還是三天前的那一手!”
白無常矜清夠道:“哪一手?”
黑無常讚歎地道:“你老白能一眼使看出那家夥身上有寶貝,當真是了不起!”
白無常漫聲道:“其實也算不得什麼,隻怪那家夥做賊心虛罷了。”
黑無常快活地大笑道:“咱們原想去天山找白眉老兒,請他提供一點有關一品簫的線索;想不到半路上碰上那個倒楣家夥,雙手奉上一個給咱們兄弟進人靈台山的機會,省去不少冤枉路。真是快活煞人!哈哈,哈哈!”
武維之完全明白過來了,原來這對寶貨在三天前以黑吃黑的手法弄到了一件靈台山人者父女的信物。好險!他想:“還好我這隻錦盒沒落入他們眼裏,不然可夠麻煩呢。”
“細說起來”白無常謙遜地道:“這次寶貝到手,你老黑的功勞也不在小。”
黑無常扭頭,一哦,不勝驚喜地道:“什麼?咱也有功勞?”
白無常晃晃腦袋道:“那家夥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氣,並不是等閑之輩。如非你老黑露上那一手,他會服服貼貼地拿出來麼?”
“對,對!”黑無常狂喜道:“咱忘了咱也有可佩之處,哈哈哈。”跳腳、拍手、扯頭發,笑了又笑。黑天常一路笑聲不斷,到天黑。
“到了,到了!”黑無常突然尖叫道:“靈台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