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姨……”
林可菲看著高紅萱的背影, 站在原地沒有動,戰戰兢兢地出聲喊道。
高紅萱聞聲, 腳步停下,回過身來看向她。
“怎麼了?”
她的聲音平靜而又冷淡,讓人猜不出她此時的喜怒。
“我……我的行李還在房間裏。”
林可菲小聲地回答道。
她並沒有說要回去去取, 似乎是把決定權交給了高紅萱。
其實,如果她的行李隻是一些簡單的衣物的話, 她也不會刻意地惦記著,扔了也就扔了, 大不了回國之後再去購置一些新的,反正那些大品牌也都馬上要上新品了。
隻是, 她這次是專程為了丁梓鈞才來這裏的, 為了能引起他的注意,給他留下一個良好的印象,她特意把自己最喜歡、最貴重的首飾全都帶了來。
那些可都是她花了大價錢買來的, 有的甚至是專門請知名設計師定製的。
如果把那些珠寶首飾也留在這裏的話,想想,她還真是有些舍不得。
“你去拿吧, 我在這裏等你。”
高紅萱淡淡地回了一句。
“好。阿姨, 我馬上就回來。”
林可菲點了點頭, 然後迅速轉身, 朝著旅館跑去。
蘇朵朵跟丁梓鈞回到旅館房間裏。
房間裏沒有人,林舒雅不知道去了哪裏。
蘇朵朵從桌子抽屜裏把一些外傷藥一股腦兒地拿出來,放到丁梓鈞麵前。
她看了看男人嘴角上的淤青, 還有殘留著的血跡,眼睛裏流露出一絲心疼。
男人那張俊臉上左一塊兒右一塊兒地沾染了泥漬,看不出原來的模樣,甚至還微微透著幾分狼狽感,但女孩兒卻絲毫沒有在意。
“你在這裏等一下,我去打盆水。”
她這般說著,然後從置物架上拿起洗臉盆,走向洗手間。
丁梓鈞垂眸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經過剛才的一番打鬥,上麵滿是飛濺的泥點,斑斑勃勃地沾在衣服上,有著說不出的狼狽。
以前訓練的時候,有時甚至比這還要狼狽,整個人就像是在泥水裏打了一個滾兒出來的一樣。
那時候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是此時卻不一樣了。
一想到自己這副模樣站在女孩兒麵前,讓她看到自己最不堪的一麵,他的心裏除了懊惱之外,還有幾分窘迫。
想到這些,丁梓鈞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即動手將外套脫下來,放在一邊。
他的這番動作牽扯到了之前被打中的地方,酸痛感隨之傳來。
他皺著眉,抬手摸了摸唇角,傷口已經愈合,但是還隱隱地伴有一絲刺痛感。
“先別碰。”
蘇朵朵打回水,見丁梓鈞正用手碰觸嘴角上的傷口,不由得出聲製止。
他的手上也滿是泥漬,如果傷口感染了,在這樣瘧疾橫生的地方,就成了一件危險的事情。
“你蹲下,我先給你把臉擦幹淨了。”
蘇朵朵把盛了半盆水的洗臉盆放到地上,拿了一塊幹淨的毛巾,浸在水盆裏,然後示意丁梓鈞蹲下身來。
丁梓鈞屈膝蹲下,見女孩兒拿著擰幹的毛巾伸向自己,臉龐微微向旁邊側了側。
蘇朵朵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不解地看著他,輕聲問道。
“怎麼了?”
“我自己來。”
丁梓鈞輕咳一聲,有些不自在地低聲回道。
蘇朵朵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凝視著他。
“你能看到自己臉上的傷嗎?”
她見男人怔了怔,然後笑著往對方身邊靠近了一些。
“乖乖地,別動,萬一不小心碰到傷口,疼的可是你自己。”
蘇朵朵一邊說著,一邊拿著溫熱的毛巾貼向男人的臉頰,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上麵的泥漬。
她的動作輕柔而又舒緩,臉上的皮膚仿佛被輕捷的羽毛拂過一般,酥酥的,癢癢的。
這種酥癢從麵上的皮膚一直傳遞到心底深處,惹得心頭也升起一股熱潮,直抵四肢百骸。
丁梓鈞一眨不眨地凝視著麵前的女孩兒,深邃幽暗的瞳眸裏有絲絲情愫從深處緩緩流淌而出。
女孩兒頰邊的笑意不知何時已經褪去,盯著男人臉龐的杏眸中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溫柔跟心疼。
男人麵上的泥漬被擦去,露出那張清秀俊朗的臉龐。
隻是,上麵微微發紅的皮膚,還有殘留下來的淤青,卻破壞了原有的美感,看上去有些猙獰。
蘇朵朵的眼眶有些發熱,然後有些逃避般地低下頭來,執起男人的手掌,用毛巾一下又一下地擦拭著上麵的汙漬。
丁梓鈞覺察到她的異樣,眉心皺了皺眉。
他反手握住女孩兒的手心,有些急切地開口問道。
“怎麼了?”
蘇朵朵抬起頭來,迎上男人關切的目光,唇角微微向上翹起,然後緩緩搖了搖頭。
“沒事。水髒了,我去重新打一盆。”
她這般說著,把手從男人的掌心中抽出來,端起洗臉盆起身走出房間。
丁梓鈞注視著女孩兒的背影,目光中帶著幾分深沉,眉心的褶痕越發的深邃了許多。
當女孩兒再次回來的時候,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女孩兒身上,始終沒有離開過半分。
“怎麼了?幹嘛這樣看著我?”
蘇朵朵覺察到男人的目光,抬起頭來看向他,笑著問道。
“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丁梓鈞抿了抿嘴唇,有些不確定地出聲問道。
“嗯,是有點。”
蘇朵朵沒有否認,唇角勾起的弧度也漸漸地抹平。
“剛才我媽說的那些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她隻是不夠了解你。”
丁梓鈞握著女孩兒的手,溫聲安慰道。
他以為,她是因為之前高紅萱的那些話才會心生難過。
聽到男人的這句話,蘇朵朵突然笑了笑,挑眉看著他。
“你以為,我的肚量真的隻有針尖那麼小嗎?因為不痛不癢的幾句話都要生頓悶氣?”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