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般說著,拿起擱置在手邊的筷子,夾了一塊紅燒排骨放進餐碟裏。
蘇朵朵低下頭,嘴巴微張,咬了一小塊肉,輕輕地咀嚼著。
味道雖然跟國內的高檔酒樓做出來的沒法比,卻也是入口醇香,油而不膩。
隻是,蘇朵朵此時的心思卻全然沒有放在上麵。
她有些懊惱又無奈地皺了皺鼻尖,眸底深處掠過一絲赧意。
看來,她對那個男人是中毒已深了。
希望,他會是她的解藥,而不是穿腸□□。
哎!
她剛剛許願的時候,就應該加上一條。
就許……
不管怎樣兜兜轉轉,最終,他會成為她一個人的丁先生;而她,會是他唯一的丁太太。
蘇朵朵的心思快速轉動,然後又在心裏無聲地否定了這個願望。
不好,不好。
這樣聽上去就好像他們之間會經曆千難萬阻,越過重重阻礙才會在一起一樣。
她可不是什麼受虐體質,更不喜歡虐戀情深。
還是換一個願望好了。
就許……
回國之前,她會把那個男人徹底拿下好了。
蘇朵朵的心思千回百轉,終於將心願定下,然後抬眸看著燭芯早就涼得透透得蠟燭,眉心微蹙。
不知道現在許願,還靈不靈?
陳子翔凝視著麵前的女孩兒,感受到她身上傳遞過來的不時變化的氣息,忽而輕快,忽而糾結,忽而……心裏莫名有些凝重。
餐廳外麵,馬路對過,一輛紮眼的越野車停靠在路邊。
從駕駛座的方向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餐廳裏麵的情形。
年輕的男女坐在臨窗的位置,從空中擴散下來的金色光芒正好投射到他們的身上,看上去和諧而又美好。
女孩兒穿著白色T恤,柔順的頭發紮成一個高高的馬尾,氣質幹淨純粹。
鬢邊一小綹散發垂落在耳側,隨著微風輕輕搖曳,讓女孩兒本就姣好明媚的側顏更是平添幾分朦朧美感。
而坐在她對麵的男人,穿著一件白色的短袖襯衫,麵容成熟俊逸。頭發剪得不長不短,打理得熨帖有型。
他不時抬頭望一眼坐在對麵的女孩兒,頻率掌握得恰到好處,卻又讓人絲毫不會懷疑他對女孩兒的關心。
即使看不清他麵上的表情,從他的一舉一動中也能夠察覺出他對女孩兒懷有的異樣情愫。
丁梓鈞右手握著方向盤,左手搭在車窗外,側首注視著馬路對麵的餐廳。
他的麵容一片平靜,目光深邃,看不出絲毫的異樣。
李國棟坐在副駕駛上,偷偷地打量著丁梓鈞的神情,有些拿不準他此時的心情是好是壞。
他的腦袋本就經常短路,剛才又被突如其來的刹車猛烈晃蕩了幾下,這時大腦就更不在線上了。
他見丁梓鈞自從刹車之後就一直凝視著馬路對過,麵部線條有些繃緊,心髒驟然一緊,下意識裏摸向腰間別著的手/槍。
該不會是有恐/怖分子搞突然襲擊吧?
意識到這種可能性,李國棟壓下失控的心跳,身體緊繃起來,處於隨時待命狀態。
過了片刻,沒有等來丁梓鈞的指令,他的心中生出一絲好奇,不禁輕輕地挪動了一下身體。
他微微低下頭,朝駕駛座一側的車窗外看去。
馬路上人來人往,過往行人神色從容,不像是有恐/怖分子的樣子。
再往遠處看,是一家比較上檔次的餐廳。
有人從餐廳裏出來,見四處無人注意他,悄悄地摸了摸肚子,估計這頓飯吃得挺爽的。
咦?
李國棟突然愣在那裏。
那不是蘇記者嗎?
還有陳主編?
他們怎麼會在一起?
李國棟皺了皺眉頭,隨即想明白什麼,又緩緩舒展開來。
人家兩人是同事,在一起吃頓飯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李國棟將視線從他們身上收回來,看向坐在身旁的男人。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車裏明明沒開冷氣,他卻覺得溫度驟然下降了好幾度。
如果忽略掉環繞在周圍的低氣壓的話,他還是感覺挺舒服的。
他覺得,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沒想到,他跟著他們團長臥薪嚐膽……呸!出生入死這麼多年,總算看到鐵樹發芽的那一天了。
為什麼不是開花?
因為這棵千年鐵樹單身太久,都生鏽了,能長出嫩芽芽就算不錯了。
不過……
李國棟又往餐廳那邊看了看,眼神裏流露出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急迫。
團長,時不我待啊!您老人家要是再這麼磨磨蹭蹭的,人家蘇記者這朵鮮花就被別人給拱了。
衝!大膽地往上衝!我給你關門斷後。
李國棟見丁梓鈞始終無動於衷,一臉的急不可耐,就差吼一句:“去吧,皮卡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