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你看,那人是梓鈞那小子吧?”

旅長跟政委剛剛走出導調大廳,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朝基地外走去,不由得開口問道。

政委看著那抹漸漸走遠的身影,朗聲笑了起來。

“可不是嘛!咱們這個部隊裏,也就數這小子能把作訓服穿得這麼有板有眼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上下打量了身旁的旅長一眼。

“嗯,這麼看來,還真是頗有你幾分當年的風采。”

旅長瞟了政委一眼。

“得了!咱倆都在一起共事這麼多年了,你就別跟我說這些場麵話了。這小子以後的路,肯定走得比你我都長。”

政委摘下帽子,扒了扒頭發,點頭道。

“你的眼光,向來毒辣。就是……”

他突然話鋒一轉,變了語氣,揶揄地看著對方。

“那小子今年整三十了吧?到現在還是光棍兒一個。你這當旅長的,是不是該上點兒心了?”

旅長臉上的笑意收斂起來,低聲歎了一口氣,仿佛遇到了世界難題,比攻占敵方的指揮部還要棘手。

“是該上心了。可是,你看他平時一副對誰都冷冰冰的樣子,估計連句軟話都不會說,誰家姑娘願意跟著這麼一根冰棍兒啊?”

政委笑了笑。

“我看他跟華清社的那個小記者好像還挺合得上來的。剛才如果沒看錯的話,他旁邊的那個小姑娘,應該就是了。”

旅長吃了一驚,眼睛微微睜大。

“你說蘇記者?那姑娘是挺不錯的,上前線采訪的時候,一點兒都不怕吃苦受累,有一股子猛勁。可是我看她也就二十出點兒頭,倆人能合適嗎?”

政委把帽子戴上,拍了拍旅長的肩膀。

“合不合適,他們兩人最清楚。”

此時正值晌午,微風拂麵,沒有帶來幾分清涼,反而裹挾著幾許燥熱。

荒草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莖葉,看上去有些蔫兒了巴嘰的。

空中遊蕩著幾片烏雲,帶著些許沉悶,似乎把天壓得很低。

太陽在烏雲的遮擋下時隱時現,似乎玩起了捉迷藏。

蘇朵朵跟丁梓鈞兩人肩並著肩,中間隔著一定的距離。

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走出基地快五公裏了。

“有什麼想問的,就在這裏問吧。”

丁梓鈞停下腳步,對著女孩兒的背影說道。

蘇朵朵轉過身來,迎上男人漆黑如墨的目光,微微聳了聳肩。

“問什麼?我沒什麼可問的啊!”

她的神情一片平靜坦然,細看之下,杏眸中隱隱透著一絲笑意。

丁梓鈞聞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腳步比來時增大了好幾個幅度。

“哎!”

蘇朵朵抿了抿唇,小跑著追上他,伸手拉著他的衣袖。

“你怎麼就走了?”

她明知故問。

丁梓鈞停下來,回頭看她,沒有說話。

那雙眼睛明明什麼波瀾都沒有,可被他一瞧,她原本還想玩鬧逗弄他的心思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了,你先別走,我真的有三個問題要問你。”

蘇朵朵鬆開手,一本正經地看著他,任他打量。

“第一個。”

丁梓鈞沉聲說道。

蘇朵朵清了清嗓子,恢複到工作時的狀態,一臉肅然地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