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哪裏,”杜坤熱情地笑著,適時地放開了楊雪的玉手,“我選這個地方跟楊小姐見麵,主要是想讓你感受一下會所的實際氣氛,這個VIP包廂每天晚上都有很多平時見不到的客人啊!”
“哦?”楊雪微笑道,“那杜先生今晚豈不是少了許多生意?”
“哈哈,為了迎接楊小姐,值!”杜坤說,“我們到那邊談吧。”
杜坤和楊雪來到一張賭桌旁:“聽說楊小姐的梭哈玩得不錯?今天我倒想領教一下!”
杜坤的語氣裏並無挑釁,他隻是喜歡用這樣的方式談生意,而且桌上的籌碼都是道具,就算對方輸了,他也不會真的要對方給錢。中國人談生意的方式無非就是吃飯喝茶,投其所好的話可能會請對方去洗肉湯,但杜坤似乎很喜歡賭博,所以他在這裏邊賭邊談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倒不是像他說的專為讓楊雪感受氣氛了。
“嗬嗬,隨便吧,”楊雪輕描淡寫地說,“杜先生上次到舊金山主場時我不在,今天正好跟你學習學習。”
“楊小姐客氣了,把牌拿出來!”
荷官是一個五官長得很正、看起來很斯文的年輕帥氣男生,臉上的皮膚很有光澤,看來平時沒少做facial。這種場合出現的荷官,相貌和身材都必須得上上選才可以。根據談生意的對象不同,杜坤會叫出不同性別的荷官,若對方是男的,荷官就是美女。今天來的是楊雪,負責發牌的當然是男性荷官了。
“不用驗了,發牌吧。”楊雪淡淡地說。
兩人分別得了一張底牌後,荷官又發了一輪牌,目前杜坤的牌麵是“紅心8”,楊雪的則是“黑桃J”。
“楊小姐說話。”荷官的聲腺柔和中帶著磁性,讓人聽起來很舒服。
楊雪隨意扔出一個籌碼,說:“杜先生談生意的方式很奇特啊,我想很少人能一邊賭錢一邊跟你談生意,除非他不在乎輸錢,或者他不在乎生意。”
杜坤會意地一笑。他是個專業賭徒,自然知道楊雪的意思。賭錢想贏就要專心去算對方的牌,自己的牌,以及荷官手裏的牌。楊雪誌在談生意,這從她剛才放棄驗牌就表現出來的。非常專業的賭徒,會在驗牌的短短幾秒間將52張牌的順序記清楚,有時為了更好的記憶,他們還會選擇“卡牌”。這對於普通人來說幾乎做不到,即使是很專業的賭徒,也未必能將完整的52張牌記得一清二楚,所以他們用“卡牌”的方式將有利於自己的一段牌麵放在前頭。
杜坤笑道:“光談生意多悶!在這個場子裏不管輸贏,都隻是籌碼而已,不涉及金錢!”
“哦?”楊雪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厲色,微笑道,“不知杜先生手裏有什麼不得了的籌碼,以至於你多拿了百分之十?”
杜坤沒想到楊雪那麼快就進入正題。第二張麵牌已經發了下來,杜坤的是“方磚9”,楊雪的是“紅桃J”。
“仍然是楊小姐說話。”荷官說。
“不好意思了,還是我大。”楊雪又扔出一個籌碼。
杜坤也跟著扔出一個相同的籌碼,有意無意地笑著說:“我跟,不可能永遠是你大的。”
楊雪心裏一動,杜坤看來真的有什麼過硬的後台,否則麵對楊家派來的代表,不可能如此囂張。她拿起那杯加冰的威士忌抿了一小口,說:“難說啊,才第二張牌,你未必是順子。我的就不同了,都是‘漬’,說不定往下就有第三張同樣的來了。所以不要光顧著看底牌,有時牌麵的大小更重要。”
楊雪話裏有話,意思是不管杜坤你暗地裏傍上了什麼不得了的後台,現在擺在台麵上的實力,明顯我們楊家是很強大的,讓你說話做事悠著點。
杜坤聽得真切,四十多歲的他顯然不願意氣勢就這樣被二十二的小丫頭壓倒。他蠻橫地一笑:“如果財神爺罩我,這一順子溜下去,鹿死誰手還不一定!發牌!”
清明節,拜山去了……祝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