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聶鋒表露身份時,他看到楊雪的瞳孔放大了一下。若是普通人就不會注意到這點,但聶鋒是有備而來,特別注意對方那雙眸子裏隱藏著的東西。
但楊雪甚至連一個驚異的眼神也沒表露出來,就好像主觀上也認為聶鋒隻是個普通的保鏢,隻不過是直接對中央政府、而不是對香港政府負責罷了。她沒再理會聶鋒,對劉誌遠說:“不好意思,劉署長,我剛下飛機有些疲勞,少陪了。”
“楊小姐客氣,”劉誌遠笑道,“是否要我派專車送你去酒店?”
“不必,我自己有車。”楊雪說完,頭也不回就走了。聶鋒對劉誌遠點個頭,就跟了上去。
機場外停了輛黑色的加長型林肯,聶鋒記得早上他來時還沒在那的。一名白人保鏢上了駕駛座,另外一名去開後車廂的門,楊雪就像一位尊貴的女皇一般,由那名黑人保鏢用粗大的手檔在頭上,將其護送進了車裏。聶鋒緊隨其後也想上車,卻被黑人保鏢用手臂一擋。聶鋒抬頭看去,那張毫無表情的黑臉直對著他,眼睛裏的光令人不敢抗拒。
“朗斯,讓他進來。”
車裏傳出一個聽起來讓人舒服的女聲,那個叫朗斯的黑人才將攔在車門前的手臂挪開。聶鋒貓腰進了車廂,禮貌性地說了句:
“謝謝。”
黑色的加長型林肯隻坐了五個人,正副駕駛座上的兩名白人保鏢,後車廂隻坐了楊雪和她的黑人保鏢,還有聶鋒。另外兩名白人保鏢,則是開了一輛亮灰色的奔馳緊隨其後。
聶鋒和楊雪麵對麵地坐著,一言不發,隻是看著對方。楊雪首先打破沉默:
“聶先生,你們中南海保鏢是不是個個都像你一樣嚴肅的?”
中南海保鏢?聶鋒心裏一陣納悶,隨後說:“楊小姐,你的保鏢不也一樣嚴肅嗎?”
“那不同,家族的規矩如此,”楊雪說,“難道中央政府也有這樣的規矩?”
“楊小姐見笑了,”聶鋒坦白地說,“我第一次執行任務,所以很緊張。”
聶鋒的說話方式令楊雪很意外,她笑道:“你很坦白嘛,聶先生。讓我猜猜……難道是因為你在電影裏表現出高人一等的身手,所以上頭那些人派你來保護我?”
聶鋒心裏一震。他的電影不過是在內地比較出名罷了,連香港人都未必看過他的熒幕作,美國人就更不用說了。楊氏在內地沒有投資,楊雪更不可能去內地。她能這樣說,理由隻有一個,就是聶鋒搞垮白梟的事讓他被楊氏家族盯上了!
楊雪的眼神突然變得厲氣逼人,聶鋒好不容易定下心神,幹脆順著她的話說:“楊小姐猜得沒錯,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來的。”
“嗬嗬,”迷人的笑容再次出現在楊雪臉上,“這麼說你不是警察?那就叫我楊雪吧,我想我們可以交個朋友,”她將臉扭向窗外,“我不喜歡警察。”
楊雪的臉時陰時晴,聶鋒不敢造次,堅持說:“對不起,楊小姐。任務就事任務,等任務完了,如果你還想和我交朋友,我會考慮。”
楊雪臉上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不再說話,隻是盯著聶鋒看。美女見多了臉皮自然厚,聶鋒就這樣和她對視著,一言不發。過了好一會,楊雪才說:
“很好,聶鋒,今晚我要去談生意,你也跟來吧。”
“這本身就是我的職責。”聶鋒淡然道。
自從下了“林肯”後,聶鋒利用自己貼身保鏢的職務,密切地關注楊雪的一舉一動。在楊雪的默許下,那個叫朗斯的光頭黑鬼沒再對聶鋒作任何阻攔。但可惜的是,一整個白天,聶鋒都在楊雪身邊站著(因為別的保鏢都不坐),弄得身體酸疼卻一無所獲。楊雪也是下榻在麗晶,這就是劉誌達讓聶鋒之前也住在麗晶的原因,目的是讓他熟悉這家五星級酒店的地形。
重頭戲是晚上。白天時楊雪打了一個電話,約對方在大豪門娛樂會所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