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火淩天城堡幾百裏的一個小城中,雪旗畫和江煉川正拖著他們疲憊不堪的身體走在大街上。自從那天逃出城堡,兩人因為怕被發現所以基本沒有什麼休息,吃飯也隻是找一點路邊能找到的野果讓自己不太餓而已。
這樣幾天下來,兩人都已經精疲力竭。雪旗畫本來就瘦弱的身體因為吃了幾天的野果,臉上已經顯得有些菜色,行動上更是有一些力不從心。江煉川還好些,因為原先身上就比較敦實,雖然也瘦了,但看上去倒是較原先多了些英氣。
因為火淩天的殘酷統治,隻有十幾戶人家的村落根本無法維持生活,所以漸漸地人們都聚居到一起,形成疏落的小城鎮。這樣互相補充缺少的生活物資,也勉強過得去。
而江煉川和雪旗畫卻因此吃了大苦頭,兩人奔走幾天都沒見到一處村落,整日吃酸酸的野果實在是苦不堪言。終於發現了這個小城,兩人的興奮程度不亞於當初逃離火淩天的魔掌。
進入小城後兩人便尋找可以吃飯的地方,按照江煉川的想法是先吃點東西,然後幫忙幹活當做飯錢,而熟悉封域內情況的雪旗畫卻不同意。因為她知道,在封域內的繁重賦稅下生活很是不易,許多人都吃不飽飯甚至餓死,怎麼會有人雇用兩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幹活然後給他們飯吃呢。
但是兩人還是在確定好沒有通緝令的情況下進了城,至於怎樣吃飯,走一步看一步吧。
但是進城後兩人就發現事情有些不對,路上的行人看他們兩個的眼色竟有種很畏懼的樣子,走過他們身邊時更是因為緊張而行動不自然,其中有個人想直起腰板卻好像身體不聽使喚,弄得自己肩膀一邊高一邊低,十分好笑。
“江煉川,怎麼回事,你發沒發現他們看我們的樣子有些不對?”雪旗畫低聲對江煉川說。
路人這麼明顯的舉動怎麼會發現不了,當我是白癡啊。江煉川在心裏白了雪旗畫一眼,但還是應道:“發現了。”
“怎麼回事啊?我當初和哥哥一起來的時候沒有經過這裏,他們應該不認識我的,為什麼看上去很害怕?”雪旗畫一邊小聲和江煉川說話,一邊觀察著四周,想看出點什麼,但是很遺憾的,除了畏懼,什麼都沒有。
“他們,”江煉川卻突然發現了些端倪,“好像不是在看你,是在看我啊。”
“看你?”雪旗畫有些吃驚地轉頭看向江煉川,說來也是,兩人長像並無什麼非常特別之處,都是十幾歲的小孩子而已,雪旗畫雖然長得比一般的同齡人妍麗很多,但也隻是個小孩,不會引起這麼多人注視。江煉川更不用說了,長相普通,扔到大街上馬上就消失了。唯一能引來這種眼神的,雪旗畫覺得就是自己的身份,但江煉川現在竟然說路人是在害怕他,雪旗畫就不得不吃驚了。
“他們害怕你什麼?”雪旗畫有些疑惑,仔細看了江煉川上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可以說得上是人畜無害啊。
“我也不知道,但他們真的是在看我,我感覺得到。”
“額,好吧。不過江煉川,雖然現在這裏沒有我們的通緝,但還是不應該逗留太久,我們趕快找地方吃飯走吧。”
“上哪裏吃啊,你不是說沒錢不能吃飯麼?”
對於江煉川這個從醒來以後就一直沒用錢買過東西的人,雪旗畫也很無奈,隻是路上給他說明了沒錢不能吃飯這個事實。
“我進來之前確實比較愁這個事,”說到這裏雪旗畫臉上狡黠的一笑,“不過現在好像很容易辦了。”
這話說得,江煉川有些摸不著頭腦。進沒進來兩人都沒錢,路上也沒貼個吃飯免費的標牌,為什麼就不愁了。
雪旗畫臉笑著轉向江煉川,依舊是有些小小的邪惡感,“江煉川,既然你說他們是在害怕你,那就你來好了。”
“來什麼?”江煉川道,從剛才開始雪旗畫的言行就有些奇怪,江煉川一直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麼。
“這樣,”雪旗畫將嘴靠近江煉川的耳朵,輕輕跟他說,“我們進去一家飯館吃飯,既然他們這麼怕你,肯定不敢要錢的。”
“啊!?”江煉川聽到雪旗畫這麼說著實吃了一驚,說得誇張些在他心裏雪旗畫一直是以天下為己任的偉人形象,現在卻要吃霸王餐。
“啊什麼,”被江煉川這樣說,雪旗畫也有些不好意思,臉略微有些泛紅,卻因為原先的菜色而顯得不是很明顯。“大不了以後找我哥哥付錢,而且現在我們兩個這種情況,他們救濟我們一碗飯也是應該的啊。”
“你確定不會要我們錢?”江煉川還是有些擔心,第一次做這種事,還是處世未深的小孩子,這是很正常的。
“你沒看見他們的樣子,好像我們要吃掉他們一樣。”
“是啊,為什麼呢。我又沒有什麼特別的。”江煉川不太明白。
“不管那麼多,先吃飽了再說。”雪旗畫肚子的感覺越加強烈了。“不過要找一家店主品質惡劣的,算是給他點教訓。”
“嗯,這才像你。”江煉川說道,說完後發現斜眯眼看著自己的雪旗畫,突然有種殺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