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建成被穆朝陽氣笑了:“怎麼,要跟你三舅這兒犯橫?你以為你大了,翅膀硬了就能跟我這兒叫板了?”
從穆朝陽被接回京城,就是顧建成一直在照顧教養他,雖說是甥舅關係,卻早已情同父子。如果是別的事情,穆朝陽自然會對顧建成坦言相告;但事關陳曦,以穆朝陽怎麼可能輕易鬆口。
顧建成有心把手裏的資料拍在這臭小子臉上,又覺得資料太重要汙損不得。別的東西……茶杯?當然不行了!這裏麵都是水,撒出來這些資料就完蛋了!再說,瓷的太沉,真砸結實了給孩子打壞了怎麼辦。
穆朝陽和他三舅生活這麼多年,顧建成了解他,他又何嚐不了解顧建成。索性死豬不怕開水燙,一屁股又坐回沙發上。
顧建成氣的拿手點他,他就老老實實挨戳,把個顧建成都弄的沒法了。在瞪了一眼外甥之後,顧建成拿過那些法律條文翻看起來。
穆朝陽知道以他三舅的脾氣不可能就此放棄,一會兒肯等還有場暴風驟雨等著自己。誰知顧建成就一直翻看著上麵的法律條文,還拿著筆在紙張空白的位置不斷填些著內容。
走廊裏的方勁又等了一會兒,覺得裏麵該談的可能差不多了,這才開門走進去。他沒提什麼買煙的事情,顧建成也沒問。
穆朝陽偷眼看方勁,希望從方勁那兒再得點兒提示。顧建成卻突然開口道:“你們倆把這兩分資料各抄一遍。”
於是兩兄弟小學生一般坐在桌子前,擠著開始抄資料。
穆朝陽給方勁使眼神:勁哥,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方勁偷眼看了下顧建成,然後才悄悄回他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顧建成微微抬頭瞥了一眼,哼了聲:“抄資料看資料就行,不用你倆眼神交流。”
穆朝陽和方勁太熟了,方勁一個眼神兒他就懂了,這次誰都救不了自己了。
正想咬著牙和三舅說些硬氣話,誰知還沒開口,顧建成就慢悠悠的說道:“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抄你的資料,安心準備應對下午的會議。”
穆朝陽一口氣硬憋了回去,隻能恨恨捏著筆寫字。
一旁的方勁無聲的笑,穆朝陽察覺瞪他。方勁無聲回複:你小子還想跟叔叔鬥,還是省省吧。
穆朝陽氣的踢了他一腳,方勁立刻回敬。
顧建成一聲咳嗽:“你倆是想趴牆上寫,還是地上寫?”
小學生二人組立刻安靜,隻聞筆尖在紙上的摩擦聲。
顧建成林林總總添加了不少內容,穆朝陽兩人抄寫的東西也已經完成。
三人簡單在賓館食堂吃了口飯,拿著那些整理好的資料就準備離開。穆朝陽本想借著上廁所的機會給陳曦留個紙條,結果方勁全程陪同,搞的他十分火大卻還得忍著。
最終無奈之下,穆朝陽隻能鬱悶的跟著顧三舅上車走人。
陳曦一覺睡到下午三點多,餓醒了,她去敲穆朝陽的房門,沒人應答,就猜到應該是顧建成過來把穆朝陽叫走了。
她獨自下樓簡單吃了些東西,陳曦也不想出去溜達,又窩回房間裏看書了。
直到晚上五點多,她房間裏的電話突然響了,陳曦接起了就聽到服務員溫柔的聲音:“陳曦同誌,有位顧同誌在樓下等您。”
陳曦輕聲嘀咕:“顧同誌……”
姓顧的她現在隻認識顧建成,難不成是顧建成找她?可顧建成找她幹什麼?
帶著滿心疑惑陳曦下了樓,在服務員的引領下到了一處被半隔斷的區域。
斯文儒雅的顧建成正坐在沙發上,對她溫和笑道:“陳曦啊,坐,不用拘束。”
陳曦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三米外斜對位置上坐著的一個青年,雖然青年手上拿了份報紙,狀似在看著;可陳曦感覺得到,青年的目光一直在她和顧建成身上徘徊。
從對方給人的感覺看,極有可能是顧建成的保鏢。
陳曦坐到了顧建成的對麵,略帶疑惑道:“三舅……您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嘴上問著,陳曦心裏卻在嘀咕。對方既然背著穆朝陽來找她,那肯定是有不想穆朝陽知道的事情。可顧建成能有什麼事要找自己,卻還不想穆朝陽知道?難不成他是打算拆散自己和穆朝陽?可上一次兩人見麵沒見他沒露出任何反對的意思,看麵相顧建成這人也那種反複的人。
顧建成身體後靠笑容依舊溫和;卻是拉遠視線以最好的角度觀察陳曦。接著他緩緩開口:“我隻是想知道,是誰、那個組織讓你幫朝陽,或者說幫著個國家的。”
那些資料於國於民都大有裨益,所以顧建成說幫著國家並不誇張。
陳曦微愣,她沒想到顧建成竟然會問這個問題。不過陳曦從顧建成的話裏抓住了個重點,那就是顧建成並不知道她的過往,否則他絕對不會這麼問。
這就說明顧建成沒從穆朝陽那裏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或者……顧建成隻是從他們準備的資料裏發現了什麼。他之所以避開穆朝陽,就是想從自己這裏找到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