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音就看著那些人搬著十來個冰盆都放在了室內,那為首的是個婆子,等著都安置好了,那婆子才行了禮兒陪笑道:“側妃娘娘,奴婢奉了王妃娘娘的令,給您送了些冰盆來去去煩悶意,您且寬心,王妃娘娘心善,這些冰盆都由王妃娘娘份例裏出,會日日給您換了新的擺上,”奉承的姿態卻是嘲諷的話兒,那婆子又道:“王妃娘娘的恩賜,您得捧著。”
等著那些個人都走了,綴錦院兒裏,是碎了一地的茶盞擺件。
“主兒,王妃娘娘也是個厲害的主兒,這個天兒若真日日擺了冰盆在屋裏,這身子哪裏受得住,少不得得大病一場。”玥融伺候著錦姝卸了滿頭珠翠,輕輕給錦姝捏著腿,邊又忍不住打趣著這位王側妃被王妃給整治了。
錦姝胳膊微屈側躺在床榻上,用半握的拳頭支撐著頭,閉著眼聽著玥融的話兒,唇邊勾了弧度,笑道:“這戲台子一搭起來啊,可就停不下來了。”
這後院兒的女人啊,可都精著呢,這火若是燒不到自己個兒的身上,那可不是隔岸觀火看著這戲取樂。
且不管這後院兒的女人是個什麼態度,大都持著觀望的態度,隻這綴錦院兒本想在第二日就去找了八爺哭訴,可不趕巧兒的是八爺與六爺、薑鶴被支去了冀州,這冀州遠在邊界,哪怕是快馬加鞭,這來回也需三月有餘。
八爺是被臨時調往冀州的,昭華得了消息的時候還失手碎了一個茶盞,驚得一眾當差的人是做事都小心了三分。
昭華心裏總覺得不對勁兒,這些日子裏宮裏頭也沒傳什麼消息出來,但前些日子六爺才從戰場上下來,如今又要去邊界,容不得昭華不多想。
這幾日裏昭華總是心不在焉的,末了不是碎了茶盞就是摔了花瓶,最後還是忍不住朝著溫貴妃遞了消息詢問著,得到的回答也隻是讓其安心,不出四月,當平安歸來,昭華才稍稍平了點心。
因著出了這檔子事,原本還有著興致操辦了賞花會的昭華,現下也沒了興致,隻將此事交予了書音與錦姝操辦,還遣了向嬋協助。
昭華也不怕書音能在這事兒上做了文章,索性就由著書音去了。
又過了兩日,綴錦院兒就傳來消息,說是徽音病倒了,夜裏發著熱,第二日才看看退了熱,整個人兒都有些萎靡不振。
昭華瞧著徽音這苦頭也吃夠了,也沒再為難了她,隻叫人請了黃太醫來,說了句:“既是身子虛,那便該吃些補藥多補補才是,養好了身子才是要事。”
時間又過了一月有餘,賞花會也是操辦的中規中矩,沒有半分逾越,而徽音這病許是寒氣兒過得狠了,病了許久,用著補藥養著,才算是慢慢好了起來。
而這一日,宮裏頭傳來消息,說是琅琊王氏來人了,來的人是王氏三夫人,一聽這消息,昭華就有些玩味兒,世族這些年蝸居一方,極少會這般大張旗鼓的宣揚出來,現下這般,怕不是得了女兒受了委屈,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