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以為他看在我這副皮相的份上,會主動答應這種要求。誰知道,他隻是漠然地瞥了我一眼,便轉身離開。
“……”
哇?這是什麼態度?死木頭人,拒絕人也不會說句話嗎?我無趣地撇撇嘴,然後走進廚房裏,幫老太太準備晚飯。畢竟借人方便,自己總得幹點事情。
苗疆的飲食,均以大米為主食。多先把稻穀曬幹倒入碓中舂去米糠,一般時候是現舂現吃,每次舂3—5斤。
雖然,我說來幫忙,但是對於這種苗疆大米的做法卻不甚了解。幸好這個苗人老太太十分熱情,不厭棄我苯手苯腳,還教我舂大米的方法和技巧。
另外,苗族人十分注重禮儀。客人來訪,必殺雞宰鴨盛情款待,若是遠道來的貴客,苗族人習慣先請客人飲牛角酒。所以,這天晚上,老人一家,同樣給我們準備了這些東西。
晚上
苗人老夫婦讓我和木頭兩人一起圍坐在坑上,麵前是各種各樣的苗疆食物,裏麵有舂大米,肥肉,雞,土豆,還有牛角酒。
說起苗疆的酒,就以苗族釀酒曆史最為悠久,從製曲、發酵、蒸餾、勾兌、窖藏都有一套完整的工藝。咂酒別具一格,飲時用竹管插入甕內,飲者沿酒甕圍成一圈,由長者先飲,然後再由左而右,依次輪轉。酒汁吸完後可再衝入飲用水,直至淡而無味時止。咂酒一經開壇,剩酒無論濃淡,均不複再用。
聽完苗族老人對他們酒的介紹,我心裏也十分好奇。於是拿起一甕,放到鼻子邊聞了一下,果然香氣四溢。
老人見狀,立刻遞給我們兩人一人一支竹管,道:“來,試試俺家釀的牛角酒。”
牛角酒?難道這酒是用牛角釀的?
雖然有這種奇怪的想法,不過我也不打算考究。接過老人給我們遞來的竹管,伸進甕裏,喝了一口。
不料這一入口,登時眉頭一皺,苗人釀造的酒極是濃烈,味道更帶有這苗疆邊陲的風骨,竟有股麻辣之氣,轟然入喉,我一時不防,還頗覺難受。
我的表情落到苗族老人夫婦眼中,他們不由得都哈哈大笑起來,想必中土人氏喝這苗人釀造的烈酒,不習慣的表情他們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了,笑聲中還有幾分自豪之意
我心中自是略有不服,畢竟,如果我還是男兒身的話,這些酒還難不到我,無奈如今這副身體,實在受不了這些烈酒。
正要把酒放下,但我卻瞥見木頭竟然連竹管也沒用,隻見他拿起酒甕放到鼻端,深深吸氣,那酒味撲麵而上,濃烈之極,但這他看著竟沒有絲毫不適,反而有股陶醉之意。隨即見他雙手一抬,將那酒甕放到口邊,赫然是大口喝了起來。
苗人老人夫婦大駭,我也是吃了一驚!
我不明就裏倒還罷了,隻在心中暗自責怪這家夥這時候居然還裝酷?但在苗人眼中,卻極佩服這個中土男子。
苗酒極烈,這麼一大甕的烈酒,如今放眼整個苗族,也沒有一個男子能夠一口氣喝下,多半喝到四分之三已然是大醉酩酊了。但如今看這中土男子喉頭動不停歇,竟然是不停的大口大口喝下,一時間,苗族老人也敬佩之極……
木頭喝了老大一口,這才放下酒甕,臉上漸漸顯露滿足和回憶的神色,半晌輕呼一聲:“好酒!”
苗族老人聽了,心裏一陣激動。苗人釀酒,最高興莫過於飲酒之人讚歎的說話。而且,苗人性情畢竟剛直,眼看客人酒量如此了得,自然不能服輸。於是拿起酒甕同樣大灌起來,大有和木頭比酒之勢。
木頭知道苗人比酒風俗,知道自己必須比下去,否則在苗人看來,是看不起對方,所以他再次舉甕再飲。
看見這兩個一老一少的男人在這般比拚酒量,我心裏升起一股久違的男兒毫氣,便輕笑一聲,目光此刻真真柔媚如水一般,一昂頭,秀發飄蕩,將酒甕放到口邊,咕嚕咕嚕大口喝了起來。
苗族老人夫婦看了,隻是開頭吃了一驚,繼後卻便相視一笑。惟獨木頭用複雜的目光看著喝酒的我。
很快地,我臉色越來越紅,忽地身子一歪,卻是慢慢放下酒甕,長出了一口氣,雙眼中如要滴出水來一般,酒增媚意,人豔如花,學著木頭剛才的神態和語氣嬌笑道:“好酒!”
接著,我把頭一甩,似也有了幾分醉意,身子也多了幾分踉蹌,不知不覺,倚靠住木頭的身子,對著他嗬嗬一笑,道:“看,我也不比你差,嘻嘻!”
木頭啞然,聲音中有點沙啞,道:“你……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