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那他現在跟著她幹什麼?想看清楚她和玉瑤一樣的容顏,還是想證實她就是玉瑤?
起初見到愛人的狂喜,讓他恢複了所有記憶,但是伊人如今視他為陌路,卻讓他心如刀割,他們現在彼此相對,但心,卻相隔如此遙遠。
看見這個人落魄失望的模樣,我心裏有些同情,或許因為我占據著這副身體,才讓他們情人之間“陰陽相隔”。但是,我也想活下去啊,即使身體是個女人,我一樣活了兩年,所以……我不能讓他們“見麵”。
盡管是自私,盡管是無情,但是,我還是決定,讓“玉瑤”永遠沉睡在這個身體裏。
“玉瑤是你的……?”我試探問道。
“她……她是我最愛的妻子。”他說到她的時候,眼神變得如此溫柔,又仿佛在追憶。
妻子?我心裏一陣苦笑,情況比我想象中還糟糕,看來是新婚妻子或未婚妻吧?因為,占據了這個身體兩年,我很清楚知道,現在的身體還是完璧的。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你口中說的那個玉瑤。”雖然我盡量保持著語氣的平靜,但眼睛卻不敢望向他,或許是害怕他可以看出什麼端疑,又或許是不敢直接傷害他。
一時間,這裏隻剩下河水聲,一片寂靜。
“是……嗎?”
簡單的兩個字,卻沉重得讓人難以呼吸,黑色長發遮擋著他的臉容,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種絕望的氣息,卻好象深深刺痛了我身體深處的靈魂。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定,顫聲問:“海……棠姑娘吧?在下叫……叫聶……木頭,我能以後,多看望你嗎?”
這是最起碼的要求?我應該答應的,但是,我卻不想這成為以後的困擾,既然無情,我就得無情到底。
“對不起。”
聽見這樣的回答,他卻沒再表現出太多的激動,相反,如一潭死水般望著地麵,看不出一絲表情。直到…他忽然慘笑,也許他寧願繼續癡呆,也不相信招來這個結果。
我怔怔看著他,忽地轉過頭去,不願再看,昏暗的夜空下,似有一陣輕輕歎息。
沉淪吧!萬物如螻蟻,我又何須為一個陌生人的遭遇而煩惱?
……
漆黑中,隻剩下我一個人繼續前進,摸索那條看不清的山路,山麓間,隻有陣陣風聲陪伴著我。但不知道為什麼,我隱約間,仿佛聽見那些風聲在哭訴著……
夜驚航啊夜驚航,你是虛偽自私的小人啊!
夜入淩晨,冷風拂麵,寒入心底,但卻寒不過我現在的心。
昆侖之上,空無一人,高高蒼穹之上,唯有一輪冷月,清冷月輝,灑向人間。照在這山澗之上,樹影婆娑,仿佛黑夜如魔獸,露出猙獰微笑。
我獨自走在黑暗之中,抬頭仰望蒼穹,但見冷月無聲,穿行於烏雲間,忽有一絲說不出的寂寞,湧上心頭。
月涼如水!
歲月如潮,兩年匆匆而過。
不知今朝裏,我可還是那個快意恩仇的夜驚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