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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陳亮真是冤枉老六了。
他一進大廳,就知道老六為什麼會那麼急著找他了。果然出大事了。
卞福跟一個藍色頭發,綠眼睛的的短裙女孩一對烏眼雞似得相互對視著,誰也不服誰。周圍,是一堆看熱鬧的客人和滿地破碎的酒瓶和杯子。
胡妹在旁邊帶著微笑,一付看好戲的樣子。就連曹構也躲得遠遠的,明顯保持他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原則。
“這是怎麼了?”陳亮一陣頭大。走過去擋在那倆血海深仇似的兩人中間,麵對著卞福,無奈地問。
妖就是妖,妖性難改啊,這不,他也就離開了一小會,就惹得客人掀桌子,他要是再晚一些來,那還不是要把他房子也拆了啊?
“她沒事找事。”卞福一根手指差點指到陳亮的鼻子上。
“是嗎?”陳亮把頭轉過去,看了看那打扮的怪模怪樣的非主流女孩。
“你是老板吧?”那女孩嘴裏嚼著口香糖,一付流裏流氣的樣子,蠻不在乎地說:“你的這個少爺,太不專業了,你哪裏找的?趕緊開除了吧,不然你的客人遲早被他得罪光了。”
“到底出了什麼事?”陳亮把頭再轉回來,繼續問卞福,他覺得自己快變成搖頭娃娃了。
“這個……”卞福蒼白的臉上難得的浮現出一抹紅暈:“這女人根本就是神經病。”
“你才是神經病,你精神病,你全家都是精神病。”藍發女孩跳起腳來,反唇相譏,一看就是一點兒虧不吃的主。
“停,都別吵了。”陳亮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幹脆扔開這倆莫名其妙的家夥,走到胡妹跟前,問:“你說,這到底出什麼事了?”
“老板,這事其實挺簡單,是這位客人,她讓卞福當眾親她一下……”胡妹吃吃地笑了起來。
“啥?”陳亮頭腦一陣發暈:“卞福這小子傻了吧?血液戒斷綜合症?這麼好的事,別人求都求不來呢,他還擺什麼大少爺的譜?”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藍發女沒事吧?大庭廣眾公然索吻,這也夠前衛夠大膽夠非主流得,難道,這是所謂的行為藝術?陳亮把疑惑的眼光轉向藍發女孩。
“真是這麼回事?”
“沒錯。”藍發女孩把嘴裏的口香糖吐了出來,裹進一張紙巾裏。走到陳亮麵前:“你家少爺架子大,就為這個把盤子都砸了,他既然不肯,要不然你來吧?我看你也挺順眼的。怎麼樣?敢不敢吻我一下?”
“我天爺哎。”陳亮差點沒嚇趴下。他敢不敢?他不敢,實在是不敢。這也不是他多坐懷不亂,他隻是怕這事要是讓真真知道了,就那丫頭的小暴脾氣,還不得讓她的小青把他的嘴唇給咬下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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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時候,一件事情,不存在敢與不敢,隻存在能與不能,願與不願。
直到真真出現,才用了不知是什麼辦法,搞定了這個藍發少女,把她拉到一邊,兩個人唧唧呱呱知心朋友一樣說起悄悄話來。
無數先哲,前仆後繼驗證了一個問題——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是女人的心。
“還是真真姑娘有辦法。”卞福的臉色又恢複了一貫的蒼白。
“能告訴我這麼好的事你為什麼拒絕嗎?”陳亮不解地看著卞福:“蝙蝠妖不需要女人的?”
“第一,不能你讓我親,我就親。第二,我剛戒斷血液,親吻一個女人柔嫩的肌膚,會讓我有想吸血的衝動。”卞福一本正經地說:“蝙蝠妖也需要女人,但一般來說,更需要血。這就像是你們人類常麵對的選擇,麵包和愛情。”
“靠。”陳亮使勁拍了拍卞福的肩膀:“有前途,我怎麼以前沒發現,你還是一個哲學家。”
“你沒發現的事太多了。”卞福露出一個貴族式冷漠的微笑:“你甚至沒有發現,構構迷戀上了你喜歡的女人。別說我沒提醒你,為了女人內訌的事,很丟臉。”
“你說什麼?”陳亮的心一陣狂跳。曹構喜歡真真嗎?喜歡嗎?
“難道你沒有發現?今天的大廳裏少了兩個人,構構和白蕊。”卞福這句話讓陳亮大鬆了一口氣,這貨,居然以為他對白蕊有興趣,難道他表現的這麼急色?難怪連真真都一再冤枉他了。
“我說福子。”陳亮心情一鬆,壞壞的笑容又掛在臉上:“你自己喜歡白蕊就直說,別那麼陰險,想把戰火扯到哥身上。女人是要去追的,自己沒表示,別指望女人主動往你身上靠。你看人家曹構,多主動,我要是你,我也早不在大廳裏了。”
“你說的對,你剛才一直就沒在大廳裏。”在旁邊聽得直捧著腮幫子嘴裏泛酸水的老六小聲嘀咕了一句。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陳亮隨手敲了老六一記,踱著方步,慢慢向他的吧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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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台那邊,真真還在跟藍發女交談著。這讓陳亮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怎麼就沒見真真對他這麼熱情呢?跟一個非主流腦殘女有什麼好說的?
“陳亮,來給我們調杯酒。”很明顯,真真已經調整好了心態,看向陳亮的時候,表情居然很平靜。這讓陳亮小小有點失落,他還以為,至少今天一天,真真都會不敢正眼看他呢。這是不是說明在真真的心目中,他的分量沒有那麼重呢?
陳亮開始在腦子裏回憶泡妞寶典裏的內容。沒錯,那本書他已經看過了,當然,是背著真真看的。要是讓她知道,他真把泡妞寶典上的東西用到她身上,就真真的脾氣,一定抓狂。
“想喝什麼?”這句話,陳亮是問藍發女的。他不用問真真,真真隻喝“真真”。
“有什麼酒是讓人能忘記一切煩惱的?”藍發女帶著美瞳的眼睛看向陳亮。
“什麼酒喝多了都能讓人忘記一切煩惱。這個功能並不是酒獨有的,還有很多東西擁有同樣的功效,比如,安眠藥。”陳亮不否認,他的話裏帶刺。說實話,他對藍發女多少有點成見。
“給她調一杯吧,她心情不好。”真真求肯的目光,溫柔的語氣,讓陳亮無法拒絕。隻好衝真真攤了攤手,開始調製一杯低濃度的果酒。
“你今年不到十六歲吧?”把調好的酒放在吧台上,陳亮問了一句。他不是老古板,但未成年少女出入夜店,他身為老板,這點社會責任心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