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3 / 3)

隸屬武警序列的雪狼突擊隊,是中國最精銳的特戰部隊之一,擁有國際頂尖的武器裝備和訓練水平,是與SPC其名的中國反恐王牌軍。突擊隊組建以來,不負眾望,經過的大小戰鬥不下百次,沒有一次失手,是中國武警部隊司令部麾下的一流尖刀鐵拳部隊。好鋼用在刀刃上,這次行動,雪狼突擊隊將擔任主攻任務,他們的到來,使指揮部的領導更加增添了必勝的信心。

身穿沙漠迷彩服和納米防彈背心、頭戴02頭盔的突擊隊員們正在做最後的準備,隻要指揮部一聲令下,他們會第一批衝入廢墟,消滅盜墓分子。營地裏的氣氛很凝重,雖然雪狼突擊隊的隊員都是萬裏挑一的精銳,對付的也僅僅是幾條雜魚,但他們仍不失小心謹慎的作風。他們已經知道,敵人在廢墟和四周的空地裏埋設了大量的zha藥,一旦引爆,將是一場空前的災難。他們必須在敵人引爆zha藥之前將敵人消滅,這就要求他們必須進行秘密攻擊,而且在速度上的要求也很高,不能被敵人發覺,要以突然襲擊的方式取勝。這在平時也許並不是難事,但此次隊員們所麵臨的來自外界的壓力卻很大,因為,廢墟下麵便是具有巨大科考價值的古墓,絕對不能受到傷害,要想在喪失理智的歹徒手裏奪下zha藥遙控裝置,而且絕不能出差錯,困難還是很大的。

就在雪狼突擊隊員忙亂的時候,獠牙大隊的悍馬車隊駛入了這片營區。來自陸軍的特戰隊員和武警特警曾有過十分默契的合作,事後雙方也都稱合作很愉快。但是,畢竟是來自不同軍種的兩大精英,彼此之間較勁是很正常的。

趙長虹擺出一副十分拽的樣子,推開車門跳下來,看也不看雪狼突擊隊的隊員,大聲命令道:“集合!”

身穿造價昂貴的沙漠迷彩服的獠牙隊員紛紛跳下悍馬車,列隊集合。整齊的隊列是中國軍隊的特色,也是必須做到的基本動作,獠牙隊員們整齊的列隊成行,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深入骨髓的優越感還是讓他們的行動變成了向友軍的炫耀。雪狼突擊隊的隊員都是何許人也?都是絕對的尖子,見到友軍明目張膽地在自己麵前顯擺,自然十分不爽。他們紛紛看似無意地亮出了自己的作戰裝備。

九七式突擊步槍、九二式手槍等國產名牌貨開始在雪狼突擊隊員手裏亮相,很是紮眼。

“有本事,你也用用零三式啊。”薑宇涵在心裏嘀咕著,雖然同樣是武警出身,可薑宇涵很有些忘本的意思,雪狼突擊隊曾經是他向往的地方,可現在由於有了更好的去處,他開始對雪狼有些瞧不上眼了。看來薑宇涵這個看似忠厚老實的家夥,也有缺點,說得難聽點,他這是有奶便是娘的表現。

趙長虹大步走到此次行動的最高指揮員麵前,故意扯開嗓子大吼道:“報告首長同誌!獠牙大隊沙漠集訓隊奉命前來參觀學習!請首長指示!”

武警上校看著麵前這隊不可一世的陸軍特種兵,這幫小子說是來參觀學習的,但上校怎麼看都覺得,眼前傲氣十足的家夥是來顯身手的。思考了一陣子又覺得不對,陸軍好像沒攜帶武器,隻是普通的訓練裝束。

上校吸了口煙,問趙長虹道:“你們的武器呢?”

“報告首長!”趙長虹的聲音永遠如山響一般,“我們沒有攜帶武器!我們是來觀摩學習的,隻帶來了眼睛、耳朵、簽字筆和筆記本!”

上校身後一個年輕的參謀低聲提醒上校道:“獠牙大隊是直屬中央的王牌部隊,沒有中央的書麵命令,他們根本不會參戰,這次他們不請自來,肯定又要起什麼妖蛾子!”

上校點點頭,對趙長虹說:“你帶著你的戰士,跟我來。”

“是!”趙長虹響亮地應答著,朝武警上校敬禮。

薑宇涵夾在隊列裏,正要邁步,突然聽到營地某個黑暗的角落裏傳來一陣淒慘的嚎叫:“媽媽哎,可要了小爺的親命啦!”

這聲音好生耳熟啊!

其他獠牙隊員也被驚動了,紛紛扭頭想看個究竟。一副擔架出現在視野裏,雖然光線很暗,但大家還是隱約看到,一個身穿迷彩服的人趴在擔架上,正在沒命地嚎叫,幾個軍隊的護士一邊安慰他,一邊抬著擔架朝醫療車走去。

“之前的談判已經破裂,盜墓分子們突然發飆,開槍射擊我方派出的代表,這個小夥子是為了掩護代表才受傷的。”武警上校向隊員們解釋。

雖然在黑暗中看不清隊員們的表情,可上校還是能聽到隊員們中有人在偷偷地笑,扛不住疼痛的男人,還好意思當警察?

薑宇涵突然走出隊列,向擔架走去。他撥開護士,揪住受傷青年的頭發,讓他的臉衝著自己。青年感到有人十分粗暴地揪自己的頭發,連哭帶罵道:“操你媽的!誰啊?!沒看見小爺我受傷了嗎?”

“老喪,你還好吧?”薑宇涵忍住笑,問道。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王義程止住哭聲,眯起眼睛仔細看了看眼前的黑臉膛軍人,突然又嚎叫道:“媽媽哎!你個喪門星!老子跟你在一起就撈不著好!我說我的屁股怎麼這麼倒黴?想不到你小子也來新疆了?和你在一個省裏我要是不倒黴就見了鬼了!我還好嗎?他媽的要是你屁股上讓人在短時間內開了兩個洞!你能好嗎?可要了我的親命啦!”

“熊樣吧!還當警察呢!”薑宇涵鬆開王義程的腦袋,王義程一頭撞在擔架上,他的哭聲變得很沉悶。

“護士,他傷口情況怎麼樣?嚴重嗎?”薑宇涵低聲問護士。

“沒什麼,子彈打進了肉裏,但沒傷到骨頭,傷員的情緒很不穩定,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還罵娘。”護士說著,露出極度無奈的表情。

薑宇涵笑了笑,轉身追趕隊伍。他今天隻是以旁觀者的身份來觀摩學習,前方打得再慘烈,跟他也沒有關係,他隻要在監視器旁觀看友軍作戰即可。他走進帳篷,其他隊友已經落座,開始互相遞煙了,氣氛很是輕鬆。高烈度的交火他們都經曆過,今天讓他們坐在監控室裏參觀前線作戰,簡直是享受。香煙去除了疲勞,他們現在開始變得興致勃勃,都想一睹雪狼突擊隊的風采,都說雪狼突擊隊是精銳,那今天就讓陸軍精英看看雪狼突擊隊的不凡身手吧。

與警方的談判破裂後,盜墓賊便開始積極備戰,他們已經做好拉著警察一起上路的準備,zha藥遙控裝置被頭目牢牢握在手中,隻要情況需要,他會毫不猶豫地觸發zha藥的底火。經過兩次交火,盜墓賊的傷亡人數上升到十四名,幾乎損兵過半,這次看來在劫難逃,但即使死,也要多拉一些警察做墊背!

在夜色掩護下,兩名雪狼突擊隊隊員向著盜墓賊據守的廢墟匍匐前進。他們的自動步槍掛在身後,手裏握著匕首,他們的任務,便是消滅隊伍正前方的敵方哨兵,為隊伍開辟通道。迷彩服與沙子摩擦發出的細微聲響被呼呼的風聲所掩蓋,疲勞不堪的敵人哨兵根本沒覺察出死神的親吻正在逼進。之前的交火已使他們疲憊不堪,長達十個小時的圍困更使他們心力交瘁,也不知這次能不能活著回去。自己是為了暴富才進入沙漠幹玩兒命的行當的,沒想到,剛挖到冥器,就被警察包圍起來,是自己沒有發財的命?還是好事多磨?

兩道白光在暗夜裏顯得極為刺眼,但卻如曇花一現的美景,驟然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兩名盜墓賊的哨兵,被人割斷了頸部,軟塌塌地倒在地上。雪狼突擊隊員將屍體拖到陰暗的角落裏,向同伴發出信號。

帶隊的雪狼突擊隊員一揮手,精銳的特警隊員猶如年輕的獵豹一樣,從隱蔽地點現身,排成無懈可擊的戰鬥隊形,向廢墟飛速撲去。雖然穿著厚重的野戰皮靴,可他們的雙腳踏在地上,卻聽不到任何聲響。

“看看人家的水平,再看看你們,把煙都掐了!我說你們也好意思!”趙長虹開始發表自己的看法,隊員們發現,帳篷裏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解說員。

“這個隊員的動作漂亮,飛刀簡直比精確製導的導彈還精確,直刺敵人的咽喉,被偷襲的豬頭就算想喊也不可能,聲帶都斷了還喊個六餅啊?這樣一流的飛刀高手要是到獠牙大隊,我們獠牙大隊絕對會如虎添翼!這個隊員更利索,鎖喉的動作標準至極,無懈可擊!要是弄到獠牙大隊,肯定能成為王牌殺手!那個狙擊手選擇的戰位不但隱蔽,而且射擊覆蓋麵極大,廢墟被他的槍口一逼,幾乎沒有任何安全死角,此招夠狠毒!唉,這樣的人才對付恐怖分子真有點兒可惜了,要是弄到我們獠……”

同在一個帳篷裏負責坐鎮指揮的雪狼突擊隊隊長突然覺得趙長虹的話有些不對勁,趕緊說:“我說老夥計,你可別吃著碗裏,看著鍋裏啊!你手下都有那麼多精英了,怎麼還貪心不足?我可告訴你啊,我手下的兄弟個個都是寶貝,給一個整編師都不換!”

趙長虹雖然真的喜歡上了幾個雪狼突擊隊隊員,但聽到隊長的話,麵子多少有些掛不住,這位隊長曾經是趙長虹最親密的戰友,無數次並肩作戰、生死與共的經曆,鑄造了他們深厚的友誼。可是,他們也是暗中較勁的對頭,優秀的人都有通病,那便是驕傲、不甘落後。這種通病決定兩個優秀的人盡管是朋友,但還是經常性地爆發口水仗。

“兄弟,你這是什麼話?”趙長虹開始反擊了,“你那些個所謂的寶貝,要真送到獠牙大隊恐怕根本就不合格,我們可是標準的戰鬥部隊,經常要刺刀見紅,跟反恐部隊壓根不是一類!別以為被中央幾個老爺子寵著就是老子天下第一的狠人,小打小鬧的戰鬥打多了,就自以為是精英,可笑!”

雪狼突擊隊的隊長一聽就急了,“我說你……”

“報告隊長!”一名渾身火yao味的隊員快步走入帳篷。

雪狼突擊隊隊長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趙長虹,轉身麵對那名隊員。

“我方人員已經控製了局勢,盜墓賊大部被殲,少量被俘,我方無一傷亡。”隊員報告的時候,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十足的霸氣,那是一種身為王者所特有的氣質,雪狼突擊隊的隊員幾乎都具備這樣的氣質。

雪狼突擊隊隊長的表情立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聽到行動成功,他立刻轉怒為喜,他看了看趙長虹和獠牙大隊的隊員,一揮手,說:“走,去看看!”

一群軍人走出帳篷,向那片被武警部隊占領的廢墟走去。戰鬥僅僅持續了十分鍾,盜墓分子便被擊敗,無一漏網。不得不佩服雪狼突擊隊的本領,如果換成獠牙大隊進攻,恐怕不會這麼順手,正規戰和反恐畢竟是兩碼事,雖然獠牙大隊也兼管反恐任務,但身手肯定不如真正的行家行動利索。

薑宇涵看到,被俘的敵人裏麵,居然有幾個金發碧眼的老外。據說,他們是被高薪聘請來的外國科學家,看來他們身為學者,卻有才無德,有奶便是娘,見錢眼開……

形容他們的惡毒詞彙實在數不勝數,但看到這些老外已經身敗名裂淪為階下囚,善良樸實的中國人民也就不要得理不饒人了。

此時天快亮了,武警部隊在緊張地打掃戰場,刑警隊和專案組方麵派來專車,他們將押送被生擒活捉的盜墓分子去省會,再從那裏將人犯押往北京。這些罪犯都是涉嫌大案要案的重要人物,高層還等著“會見”他們呢。

薑宇涵呆呆地看著廢墟上隨處可見的彈痕,這些彈痕大多是第一次進攻時雙方留下的,那次進攻武警官兵傷亡了足足二十餘人。

想到傷亡,薑宇涵突然心裏一顫,也不知道王義程現在怎麼樣了,雖然他受傷的時候薑宇涵故意損了他幾句,可畢竟兩人還是兄弟,薑宇涵絕對不是不管兄弟死活的小人。他趕緊跑向營地,想看看王義程,一晚上光顧著看“表演”了,居然把王義程屁股中槍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等他衝進營地時,看到一個女警正站在一座帳篷旁邊哭泣。女警雖然不出聲,可身體在劇烈地抖動,一看便是正在努力壓製自己的哭聲。走到近前,薑宇涵才看清,這不是李靜嗎?

“師妹,你怎麼來了?老喪呢?”薑宇涵問道。

李靜抬起頭,看到薑宇涵,突然撲過來死死抱住他,哭喊道:“師兄!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一聽李靜這沒頭沒腦的話,薑宇涵腦袋一下子大了,李靜幹嘛說這樣的話?還有,她好好的不在海南待著,跑到新疆大漠來幹什麼?莫非老喪真的……

薑宇涵想到這裏,感覺天旋地轉,雖然他見慣了生死,可沒想到當聽到兄弟的噩耗時,他也會表現得這麼操蛋。他輕撫李靜的秀發,想以此安慰李靜,可是,誰來安慰他呢?

老喪怎麼會出事?護士不是說隻是子彈射進肉裏,連骨頭都沒傷到嗎?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難道是因為醫療設施簡陋的原因?可薑宇涵明明看到軍隊的醫療車了,難道軍隊的戰地救護就這麼操蛋?

“師兄,領導派我來協助王師兄工作,可沒想到,剛到營地就……往後,再也沒有人,疼我了。”李靜抽抽搭搭地說著,將頭埋在薑宇涵懷裏。

“誰說的?不是還有我嗎?我會疼你的。”薑宇涵在努力克製自己,他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嚎啕大哭,一想到曾經和老喪一起度過的日日夜夜,薑宇涵就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他真希望現在能有一顆來路不明的子彈擊中自己,這樣,他就不必再傷心了,他很快便又能同老喪見麵。他後悔,後悔不該在老喪受傷的時候還開玩笑,想不到,跟老喪最後一次對話,竟然是如此的不成功!

“師兄!”李靜在薑宇涵懷裏失聲痛哭。

“老喪啊,你怎麼這麼著急去閻王老爺子那兒?他媽的隻是屁股中彈,你至於嗎?”薑宇涵低聲說。

“你說啥?”李靜突然抬起淚眼,直視著薑宇涵。

“老喪隻是屁股中彈啊,怎麼會死?”薑宇涵擦了擦濕潤的眼角。

“屁股中彈?原來是屁股中彈?”李靜著了魔一樣嘀咕道。

這時,突然有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師妹!師妹!”

李靜的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她看了看薑宇涵,突然發出一聲驚叫,猛然掙脫了薑宇涵的懷抱,跳出三米多遠,薑宇涵尷尬地站在原地,傻呆呆地看著遠處的王義程,這老小子不是掛了嗎?莫非是因為我摟著他心儀的小師妹而詐屍了?回想一下剛才的經曆,薑宇涵也感到一陣臉紅,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孤男寡女抱在一起,成何體統?

“師兄!”李靜驚喜地奔向王義程。

“剛才有一個衛生員告訴我,你中槍了,我還以為你……”

“師妹,我可是不死之身,再者說,緝毒偵查大隊最有發展前景的警官,怎麼能這麼輕易掛掉呢?倒是你,你得給我好好解釋解釋,你為啥跟薑宇涵那個兵痞抱在一起啊?”王義程的語氣裏充滿了醋意。

“師兄,薑哥不是兵痞,他剛才是為了安慰我,我當時還以為你死了呢。”李靜紅著臉解釋道。

王義程突然一把將李靜攬入懷中,溫情脈脈地說:“為了你,我也不會死,你是我一生的最愛,我永遠不會拋棄你!”

“我靠!”薑宇涵聽到老喪赤裸裸的表白,突然猛然一跺腳。

“我說老喪,你,你以為你是哪個英雄人物啊?你以為李靜是某個被惡毒的老巫婆綁票的美麗公主嗎?你能不能不在我麵前惡心我?你以為你是王子?或者是屠龍騎士?”薑宇涵一邊說一邊就衝王義程打出了“鄙視你”的手勢。雖然剛剛還在後悔不該總嘣老喪,可當看到老喪活蹦亂跳比誰都精神的時候,薑宇涵的老毛病就又犯了。

“怎麼?你嫉妒嗎?有本事你也找一個漂亮的女朋友,在人家麵前表示一下衷心,也好讓我們這些兄弟見識一下你超好的口才和朗誦水平!”話音未落,王義程突然吻住李靜的紅唇。

這舉動引來無數大兵的掌聲和口哨聲。

當然,王義程在這幸福的時刻,也沒忘了朝薑宇涵亮中指,他還得為昨晚的“一箭之仇”雪恨呢!

薑宇涵雖然惡狠狠地瞪著王義程,還咬牙切齒的,但心裏卻由衷地為自己的兄弟高興。不過,他也暗暗發誓,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一個真心愛自己的美麗女人,讓囂張至極的老喪開開眼,他倒要看看,他和老喪,到底誰是情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