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堯等的如墜冰窖,他腦袋後仰,輕輕在牆壁上磕了兩下,然後忽的往手術室衝。
“馮堯!”厲嚴辭低斥一聲,以最快的速度撲上去抱住馮堯:“手術還沒結束!你冷靜一些!”
“哥!你放開我!”馮堯雙目赤紅,死盯著手術室,神色悲慟:“我覺得我要失去她了,讓我看看她!我在她就不害怕了!”
“你進去就是添亂!”厲嚴辭吼道:“蘇月亭比你想象的堅強!”
“她一點兒都不堅強!”馮堯拖著哭腔:“你讓我看看她!我想再看看她!”說著,男人膝下一軟,跪在地上,費力維持的情緒終於崩盤:“啊!!!”
“蘇月亭!”馮堯大喊,不像威脅,更像是懇求:“你要是敢走,我下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可哪兒有下輩子啊……
“病人心跳恢複了!”護士驚喜。
醫生手中抱著那個孱弱的嬰兒,這才放心呼出口氣,感覺這是從業十幾年來,打的最艱難的一仗,醫生往嬰兒屁股上輕輕一拍,啼哭聲頓時充斥耳膜!
“好小子,都不像是早產的。”醫生笑道,這是新生命,而蘇月亭,也活下來了,雖然代價慘重。
“母子平安。”直到這四個字貫穿腦海,馮堯還是沒反應過來,他臉上帶著淚痕,愣愣地看向醫生:“你說什麼?”
“母子平安。”醫生重複了一遍,然後豎起大拇指:“她很堅強,給你生了一個兒子。”
馮堯停頓了兩秒,然後淚如雨下。
馮堯是個鐵血漢子,無數次把命拴在褲腰帶上,都沒哭一下。
也是即將失去的這一刻,馮堯更加透徹的明白蘇月亭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從前的心理建設土崩瓦解,他隻知道自己離不開這個女人,他的半條命都在蘇月亭身上。
“雖然活了下來,但有些事情我希望你們有個心理準備。”醫生麵色嚴肅:“如果好好保養,她或許還能多享受幾年,而且這次過後,她不再有生育能力,孩子也是早產,需要在醫院觀察一段時間。”
馮堯一個勁兒點頭:“活著,活著就行。”接下來就是他的事情了,他會想辦法留下蘇月亭,直到兩人白發蒼蒼,黃土一抔。
馮父馮母得到消息匆匆趕到醫院,蘇月亭還在重症監護室,他們先去看了保溫箱裏的寶寶,因為是早產,寶寶明顯小一些,渾身皺巴巴的,正咬著小拳頭斜著身子睡覺,馮母看到的瞬間就靠在馮父懷中哭了。
“等月亭恢複了,就舉辦婚禮!”馮父開口:“馮堯要是敢不答應,我一定打斷他的腿!”
彼時厲嚴辭就在身邊,心道您不用擔心,馮堯恨不得立刻去領證,他又看了眼保溫箱裏的孩子,在心裏默念了一句“醜”,同時隱隱喜歡與期待。
從醫院出來,楚幽才鬆了口氣,她小腿浮腫,忍不住“嘶”了一聲。
車子就在台階下麵,幾步路的距離,厲嚴辭聞聲立刻將楚幽抱起來,四周那麼多人,厲總毫不避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