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噩夢纏繞的那些年,他看過無數心理醫生,也沒有一個調香心術師能讓他活的輕鬆一些,紀臣深隻能靠自己,於是他根據記憶讓人建造了一模一樣的密室,自虐性地出入裏麵,有時候一待就是一天,噩夢依舊,但承受能力已經好了很多。
從這裏能清楚聽到密室裏的動靜,沒過五分鍾,響起奚霧的驚聲尖叫,想來她跟紀臣深一樣,也體會到了渾身被爬滿蜘蛛蜈蚣的恐懼,那種“沙沙沙”聲,會引起靈魂深處的恐懼。
“放我出去!紀臣深!你把什麼東西放進來了?!”奚霧驚駭不已,各種難聽的話一句句往外蹦:“你這個賤|種!難怪母親那麼厭惡你!你折磨我有什麼用?母親永遠都不會愛你?”
“愛?”紀臣深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他先是低低的笑,然後越笑越暢快,“我需要這種東西?”男人眼底的墨色,陰森地顯露出來。
“先生。”紀純開口:“我想拔了她的舌頭。”
紀臣深淺淺一笑:“你看著辦吧。”
“那個女人應該很快就會找上門。”厲嚴辭冷聲:“也多虧了這個廢物,還請紀先生布局周全,我們就不迂回了。”
紀臣深頷首:“這點厲總放心。”
厲嚴辭轉頭看向楚幽:“我們回家。”
“好。”
回去的路上,厲嚴辭問楚幽:“你似乎很不忍。”
“對紀臣深嗎?”楚幽笑了:“亂吃飛醋,什麼忍不忍的,我隻是不理解,一個母親,怎麼會對自己的孩子做出那種事?賀杉是,奚影也是。”
厲嚴辭神色不變:“所以永遠都不要去試探人性的惡。”
紀臣深說白了,就是這種惡下的畸形產物。
剛進家門景淮就衝上來,先抱住楚幽的大腿,然後換著去抱厲嚴辭的大腿,男人想像平時一樣抱起兒子,誰知剛一用力肩膀便傳來刺痛,他不由得“嘶”了一聲。
“怎麼了?”楚幽立刻拉著景淮站到一邊,扶住厲嚴辭。
“肩膀疼。”厲嚴辭輕聲安撫:“不嚴重,說起來我今天沒換藥。”
楚幽不敢耽誤,趕緊拿來醫藥箱。
坐在沙發上,厲嚴辭右肩整個裸露在外麵,身上隨便套了件襯衫。
看厲嚴辭目不轉睛地盯著桌麵一角,楚幽係好紗布,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我在想,奚霧既然對奚影那麼忠誠,應該不會忤逆奚影的意思。”厲嚴辭緩聲。
楚幽一頓:“你的意思是……”
“來拍賣會跟你抬價,結果損失幾個億,簡直蠢的令人發指,然後好巧不巧被紀臣深撞見……”厲嚴辭一字一句:“小幽,你不覺得太順利了一些嗎?”
經厲嚴辭這麼一提醒,楚幽總算明白了心頭一直縈繞的怪異感來自哪裏。
“紀臣深那邊……”
“不用提醒。”厲嚴辭沉聲:“我能想到的問題他應該也能想到,別看紀臣深恨奚影恨的咬牙切齒,但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清醒,否則活該被奚影弄死。鹿死誰手,且看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