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燈火通明的希爾頓酒店頂層,顏落箏伸手把要走進總統套房的男人攔在門外,那清澈明亮的眼神帶了些許的乞求。
“求你救救顏氏。”
盡管是求人的語氣,她的態度卻沒有那種可憐的乞討感。
被她攔在門外的男人聞言鷹眸頓然一凜,續而悠悠的把她擋在她麵前的手給拿開,薄唇微勾帶了幾分譏諷,顯得顏落箏有幾分自不量力。
“這就是顏家大小姐,求人的方式?我憑什麼要救和我沒有任何關係的顏氏?”
他的態度傲慢,明明隻是一句很簡單的話,卻給顏落箏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他的身高自比她高出許多,他就那麼麵對著她,在走廊的燈光照耀下,男人的影子籠罩在她身上,似是把她這個人包圍在他的陰影下。
顏落箏沉了口氣,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收緊,見他沒有絲毫動容的表情,眼底閃過一抹屈辱,隨後撲通一下跪在他的麵前,抬頭,如水杏眸緊緊的盯著眼前的男人。
“算我求你,救救顏家,就看在我們相識多年的份上。”
說話間,淚水迅速的蓄滿她的整個眼眶,可是她卻強硬著不讓淚水從眼眶滑落,明明已經是如此卑微的狀態,可是她身上卻依舊散發著讓人過目不忘的堅毅。
顧晟軒居高臨下的俯瞰著她,目光在她漠然的臉上逡巡著,蹙起眉頭。
倒是極少有女人以現在這樣的姿態出現在他麵前,目光也略帶幾分複雜的審視著她。
過了幾秒,他微微沉下臉來,俯下身,伸出手修長白淨的手指,緊扣住顏落箏尖細的下巴。
“顏小姐這麼一跪,倒是有幾分裹挾我的意思,和我顧晟軒相識的人太多了,我的公司也不是慈善機構。”
他食指的指腹輕輕摩挲過顏落箏的唇邊,晶瑩粉嫩的唇瓣似是正在等待有人來偷食的櫻桃。
他的眉頭一蹙,眼神裏麵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似乎是想到什麼不好的回憶一般,猛的抽回手。
“我這個人從來不做虧本生意。”
顏落箏聞言緊咬著唇邊,剛才被他的指腹給觸碰過的地方,似乎像是燃起了火苗一般,一種羞憤的感覺,油然而生。
她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說話,抬頭卻見顧晟軒已經邁著悠閑的步子,踱步走進套房內,直接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端起桌麵上的酒杯動作優雅的搖晃,隨即輕抿一口,鮮紅的液體還有他那觸碰到酒杯邊緣微紅的唇,莫名讓人移不開眼,一個簡單的動作,由他做出來卻優雅耀眼。
顏落箏忽然意識到,自己和他的差距,已經不是一星半點了。
她就這麼跪在門口,看著他,眼眶忽然之間酸酸澀澀的疼痛,有淚水滑落,她立馬伸手擦掉,不肯讓人察覺,微微垂著腦袋。
察覺到她細微抹淚的小動作,屋內的男人冷鷙的鷹眸,緊緊的凝著她,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幽幽的開口。
“你以為你是個聰明人......”
顧晟軒嘶啞的說話聲,在這寂靜的房間裏,顯得異常的突兀。
隨著他的話,原本猶豫不定的顏落箏,眼神也逐漸的堅定起來。
來到這的時候她就已經豁出去了,現在已經到了這裏,沒有理由放棄。
如果一周之內,顏氏的資金還沒到位,公司就隻能宣布破產,進入清算,到時候他們不隻要背負巨債,甚至現在所住的房子都要抵押,更何況現在還有她叔叔一家正虎視眈眈的盯著顏氏。
她咬咬牙,那垂握著的手微微一鬆,有種絕望之後的釋然,她從地上站起身,邁步走進總統套房內。
她走到他前麵的毛毯上停下腳步,脫掉腳上的高跟鞋,光著腳踩在毛毯上,輕聲說道。
“我陪你一夜,換顧總給顏家喘息的機會。”
她知道,隻要顧晟軒開口,那麼顏氏還有救,顏氏的存亡,對於顧晟軒來說,隻是一句話而已。
事到如今她已經顧不得其他,父親突然意外身亡,留下瀕臨破產的顏氏,唯顧晟軒才能夠救顏氏於危難之間,可是幾年不見,他這個人已經讓顏落箏陌生到快要不認識了。
顧晟軒妖冶的唇角,溢出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