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靳綸的電話,江盛衍卻皺了下眉,雖然靳綸說是旁邊的小公園,可離開了私家車他還真一時有些分辯不清方向了。
最後還是一路問著過去的,短短十多分鍾的路程他硬生生走了近半個多鍾頭,當然中途遇到在路邊賣冰糖葫蘆的,他覺得那一串串紅豔豔的倒是煞是好看,便買了一串。
“江總。”靳綸在路口處等了他多時了,又怕裏頭小亭子裏休息傷神的夏澄會突然不見了,又怕錯過從這兒咱過的江盛衍,一雙眼睛從未有過的忙碌。
“怎麼樣。”江盛衍拿著串冰糖葫蘆走過來,神色有些疲憊。
“江總,你沒事吧。”靳綸左看右看了下。
“我能有什麼事?”江盛衍皺眉,隻是還從未這麼問過路,總感覺別人看自己的神色有些奇怪。
“哦,那個……夏小姐在裏頭小路深處的小亭子裏休息呢,那兒來往的人少,小亭子裏就她一人。”靳綸指著樹林深處。
江盛衍點了點頭,抬步往裏走了一下突然又停住了,他看向靳綸:“她,沒事吧?”
靳綸搖頭:“感覺夏小姐情況不是很妙。”
是啊,任誰遇到這種事都會難過的,她沒有當場哭出來已經算是極不錯的了。
江盛衍愣了一下,手裏那串紅豔豔的冰糖葫蘆轉了轉,他問靳綸:“靳綸?”
“啊?”
“你說,我這次是不是太多事了,是不是做錯了。”
靳綸低了下頭,真論起來這主意還是靳綸給出的,他尷尬的笑了笑:“江總,你不要想太多了,這種事即便今天我們不設法讓夏小姐知道,遲早夏小姐也是會知道的。”
“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一定很難堪。”
“可我倒是覺得即便現在難堪也好過以後難堪啊。”靳綸勸江盛衍,“江總,你想啊,夏小姐對待感情太過直白率真了,真要等她自己發現錢一銘那渣男本質,怕是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了,萬一是等到錢一銘都把夏小姐騙到結婚的地步了才發現,那才叫真的難堪呢。”
“那時,怕是夏小姐要一輩子難堪了,所以這有些瘡就是要趁著早就把它給剜了,免得它成大禍害。”
經靳綸這麼一說,江盛衍倒是嘴角勾起一笑,似乎又有那麼一些道理。他點頭:“你說得對,長痛不如短痛,反正是要痛一回的。”
靳綸點頭,江盛衍這才拿著冰糖葫蘆進去了。
幽林的樹林,參天的高木長得鬱鬱蔥蔥。複古的四角亭子,紅漆已有些斑駁脫落。路邊的花紅紅白白,燦爛紛呈,有一種靜謐的美好。
夏澄就像是融進了這環境一般,倚坐在那兒一聲不吭,看到江盛衍走進來,坐在她身旁也沒有說話,反而是默默把頭別向另一邊,顯然她紅了眼圈也不想讓江盛衍看到她哭過。
江盛衍遞過去一張自己的帕巾,道:“這兒沒有外人,別憋著了,想哭就哭出來吧,那樣會好受些。”
夏澄沒由來的犯了倔強,也不伸手接他遞來的帕子也不答他的話,就這麼硬挺著一言不發。
“我不會笑你的。”江盛衍加了一句。
“唔……”突然,夏澄像是繃緊的風箏線突然爭斷,低低哽咽了起來,然後雙手捂著臉大哭了出來,她再也受不住了。
看她一抽一抽的肩膀,弱小的哭泣,無助又難過的樣子。江盛衍的心抽痛得厲害,伸手在她背上輕輕拍著,道:“你,你真這麼愛他?”
夏澄搖頭,隻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就是覺得很難受。交往兩年多,我竟然今天才看清他是什麼樣的人,你知道嗎,我一直奔著結婚的目的跟他交往,一直覺得他是一個溫和,上進,有誌向的男人……”
江盛衍默默聽她說著,也沒有打斷,夏澄一抽一抽地,抬起頭滿臉都是淚痕:“當初他跟陸菲菲的戀情在公司曝光我不是沒有過懷疑,我也曾堅決的提出分手,因為我不想跟一個劈腿還不老實的男人談戀愛,可是他那麼求我,話說得那麼懇切,你知道嘛,他做得那麼完善美好,把我什麼都騙過去了,我以為,以為他說的都是真的,真的跟陸菲菲沒有什麼,真的是陸菲菲勾引他的。”
“可是今天我才明白我有多傻,在他眼裏我什麼都不是,從始至終就什麼都不是。”夏澄吸了吸鼻子,“我哭不是因為我對他還懷有幻想感情,我隻是覺得這兩年多的付出太不值得了,我竟然一直沒看出來他是這樣一個人,虧我還,還……”
“既然是這樣,那就不必為那樣一個人傷了自己身體。”江盛衍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