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就在這麼到了,除夕這天山固從外貿商店買來了很多煙花爆竹,從早上就劈裏啪啦的放了起來。“馮師爺,來喝點酒暖暖。”
馮師爺看著放煙花的山固,就回屋子裏拿了兩壺酒走到院子裏。
山固一把扔了酒壺的蓋子,咕咚咕咚喝了兩口很快酒壺就見底了。“馮師爺這酒太少了,還是得拿酒壇子喝。”
“少喝點暖暖身子就好,喝多了傷身。”
“誰說不是呢,那時候我那短命的爹也是拚命抽大煙,為了口大煙就去偷日本人的東西最後被抓住了,活活打死了。”
“山固呀,這世道是亂,不過再亂也不能胡來,這日本人是絕對不能親近的。”
“是,不能親近。”
劉瑞堂喝得東倒西歪的從大門口走了過來,穿得倒是體麵的貂皮襖子,不過扣子沒扣對,上下沒對齊,一邊走一邊打酒嗝。“看這件小衫怎麼樣?”劉瑞堂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女人貼身的小衫,拿在手裏不停地抖落。
馮師爺一看那件小衫,上麵繡了朵牡丹,還散發著一股子的脂粉味,也不知這劉瑞堂又去了哪個溫柔鄉快活了。“你拿著女人的小衫做什麼?”
“胡說,這是我要送給陸先生的,他是講究人要穿小衫。”說著又跌跌撞撞出門去了。
馮師爺和山固相互對視了一眼,這是又要撒酒瘋的節奏,兩個人趕緊扔了手裏的酒壺追了出去。可是走到大門口哪裏還看得見劉瑞堂,隻有兩個看大門的大兵。
“縣長往哪裏走了?”
“報告師爺,往大街上走了。”
山固和馮師爺拔腿就跑,一路狂奔到陸筠欽的店門口,然而大過年的這裏早打烊了。
“糟透了,這是闖到人家家裏去了。”兩人又一個調頭往陸筠欽家趕去。
隻見陸家門口站著很多大兵,劉瑞堂被人擋在門外後仍不死心的趴牆根聽著。當山固和馮師爺趕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個情景。
白仲景命人放下手裏的禮品,“大帥邀請陸先生去上海一聚。”
“嗯,我知道了。”陸筠欽表麵上還是雲淡風輕的,心裏倒是很激動,總算陸荊山心裏還是有自己的。
聽到這裏劉瑞堂不幹了,“我的陸先生啊,你不能走啊……”由於出現的太過於突然,以至於手裏的小衫不合時宜的掉落了。
陸筠欽臉色鐵青,“來人,把他給我轟出去。”
山固和馮師爺則在門口等著,等著劉瑞堂被人丟出來,然後自己好接手。
“你們陸大帥近來可還好?”
“還好,隻是那些日本人太麻煩,總是糾纏大帥。”
“日本人是很討厭,他們糾纏荊山必定有所圖謀。”
“說是勸說大帥交出淞滬鐵路的管理權。”
這一夜陸筠欽輾轉反側無法入眠,依照陸荊山的性子肯定是和日本人死扛到底,可是那又怎麼樣呢?那一刹那陸筠欽又想起了陸荊山對自己的好,恨不得長對翅膀立刻飛到上海。
第二天陸筠欽果然跟著白仲景走了,等劉瑞堂知道的時候陸筠欽早就走遠了,氣得劉瑞堂直跳腳。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摩登的男人來到了劉瑞堂的家裏,“劉先生,你好。”
“我好不好的跟你有什麼關係,馮師爺你給我看家,我出去一趟,指不定還能追上呢。”說完就一溜煙地走了。
“這位先生你好,請問,你是……”
“我叫小野三郎,今天特地來拜訪劉先生的,我是個商人……”
沒等對方說完馮師爺就搶過了話頭,“原來小野先生是做生意的,也不知道做的是什麼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