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晚飯,眾人各懷心事,在淩浩霖斷斷續續的哭聲中,默默吃完了。沈若塵始終沒有為自己辯解一句,卻從淩家人的對話中發現,這淩家,雖然表麵上父慈子孝,實際上卻是矛盾重重。
而且,據她所知,淩家應該還有一個兒子叫淩昀哲的,這幾天一直沒有出現。聽說自從他母親病死後,他便和淩家人格格不入的,放著家族產業不去接管,非要在外麵白手起家。
沒來由的,她有點兒期待見到這個叫淩昀哲的男人。說不定,還能成為她在淩家的盟友呢。
出了前廳,淩靖熙走在前麵,沈若塵則亦步亦趨的跟著。
到了岔路口,淩靖熙沒有走書房的方向,亦沒有去雪琬院子的方向,而是和自己同路。
沈若塵心中一緊,他去自己的院子幹什麼?總不會想要……不可能,她搖了搖頭,他那麼討厭自己……
該不會走錯方向了吧?額,那就好心提醒一下?沈若塵動了動櫻唇,吐出了兩個字:“相公。”
第一次叫出這個稱呼,還真是別扭。
淩靖熙腳步一頓,偏過頭睨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沈若塵弱弱的指著另一條路,小聲說道:“書房在那邊……”
她這是不想讓他近自己?是欲擒故縱的手段,還是她怕他?
淩靖熙劍眉一挑,轉過身來,緩緩向她逼近了幾步。
濃烈的雄性氣息瞬間包圍了沈若塵的感官,她不由屏住呼吸,深深的埋下頭去,盯著自己腳上的繡鞋。雙手窘迫的緊緊握在一起,心中打著小鼓。
看到她如此畏懼的樣子,淩靖熙徹底失了繼續試探她的興趣,他停下腳步,麵無表情的說道:“這是淩府。”
那意思就是這是他家,他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沈若塵在他轉過身後,輕輕籲出一口氣,同時悄悄翻了一個白眼。真是個行事讓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進了房間,淩靖熙徑直走到書案旁,提筆勾勒了一幅草樣兒。
沈若塵雖然好奇,卻也沒有走太近,隻站在不遠處偷偷瞄著他筆下的那張宣紙。
“你會做紙鳶嗎?”淩靖熙擱下筆,冷冰冰問出一句話。
“啊?”沈若塵愣愣的,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淩靖熙也不重複自己的話,隻把紙鳶的圖紙遞到她手中,淡淡命令道:“晚上做十個紙鳶出來,明天還給曦悅。”說完再不停留片刻,大步離去。
沈若塵看著手中的圖紙,總算緩過神來,合著他這是給自己布置任務來了!做十個?那今晚上又不能睡覺了唄?淩家那麼有錢,買幾個紙鳶送給淩曦悅又不是難事,偏要她親手做,這不是有意刁難她是什麼!
呼,人在屋簷下,這回就忍了。沈若塵生氣歸生氣,為淩曦悅盡點兒心她還是不反感的,叫來櫻兒,開始了浩大的做風箏工程。
手上被堅硬的竹條劃破了不知多少次,糨糊把宣紙黏的歪七扭八,實在是有些慘不忍睹。她忙著忙著,不知不覺中,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進了紗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