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什麼,雪琬都覺得自己像個跳梁小醜,在這裏演了場獨角戲。自己的話句句挑釁,人家的回答卻句句順理成章。無奈,雪琬隻好起身,再次欠身行禮:“姐姐說的極是,妹妹還有事,先行告退了。”

“嗯,去吧。”沈若塵目光澄澈,像個不諳世事的天真孩子。

雪琬退了下去,內心暗暗安慰自己:她不可能知道的,爺不讓自己懷上孩子的事情,連淩府也沒有什麼人知道。

沈若塵在她走遠後,悠然自得的端起茶碗,淺啜了一口。淩靖熙的小妾已經嫁到淩府好幾年了,卻始終沒有生下一兒半女。她料定,不是雪琬不能懷孕,就是淩靖熙不讓她有機會懷上孩子。所以,孩子,絕對是雪琬的一個軟肋。

她本不想揭人痛處,但雪琬步步緊逼,所以,她隻好防守反擊了。

以男人為自己一切的女人終究是可悲的,沈若塵歎了口氣,突然想起了她的生意。

她快速寫了一封信,讓櫻兒想辦法送到伊品那去。

淩靖熙正在書房對賬,石廉快步走了進來。

“大少爺,您找我?”石廉躬身問道。

淩靖熙頭也沒抬,詢問道:“凝湘樓的食材是哪家的?”

“回大少爺,是城東張貴川家。”

淩靖熙正翻頁的手上動作一滯,頗有些難以置信:“那個被沈家買斷的張貴川?”

“是。”石廉也覺得,這傅平公子的實力不可小覷。

他又辦成了一件自己想完成的事情。淩靖熙心情舒暢,開始有幾分欣賞這個叫傅平的人了。

“開張這天以半價迎客,他的資金可夠?”淩靖熙翻開這一頁紙,有條不紊的問道。

“回大少爺,傅公子以房契抵押,從錢莊這裏提走了一筆款項。”這件事是石廉自作主張,他有些心虛,話語中沒什麼底氣。

房契?淩靖熙瞳孔一縮,雷厲風行的吩咐道:“去查查那房契主人的底細,回來報我。”

“是,大少爺。”石廉快步退了下去。

張夫人正在綢緞莊裏隨意翻看著幾匹絲綢,其中有一款手感非常細膩,她正想拿起這匹絲綢時,另一隻白嫩的手同時搭了上來。

張夫人不悅的抬起頭,看到那隻手的主人正是薑穎。

“張夫人?好久不見。”薑穎笑麵如風的望著她,手上卻沒有絲毫放鬆。

張夫人假意勾動一下唇角,微微有些咬牙切齒道:“原來是沈家大少奶奶,失敬了!”

薑穎大而化之的一笑,徑自說明了來意:“我家相公想請張老板到海味樓一聚,不知可否賞臉?”

張夫人瞬間意識到他們是為食材的事情而來,故而不動聲色的答道:“沈大少爺邀請,我家相公自是榮幸之至。”

“如此甚好。”薑穎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張夫人耳上掛著的粉晶墜,轉頭吩咐店老板道:“把這匹絲綢送到沈府!”說完便讓丫鬟付了銀子,徑自離去。

張夫人悻悻的鬆開那匹絲綢,恨得牙癢癢。

薑穎撲閃了幾下精明的眼睛,暗自忖道:奇怪,她的耳墜怎麼會和小妹出嫁時家裏訂做的那副那麼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