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舉起來,都別動!”
畫舫上的年輕女人們都嚇得花容失色,下意識地向船艙外麵跑去。
莫副官見狀,掏出腰間的配槍,朝著空處連放了三槍,“再跑再叫,我這槍眼可就要瞄準活生生的人了!”
這些個女人哪裏見過這陣仗,一個個臉色慘白,乖乖地抱著手臂,蹲在地上。
莫副官這才收了收戾氣,高聲道,“幾日前我家少帥在此處落水,承蒙畫舫上的人所救,不知是哪位?”
“是我...”
微弱的女聲在人群中響起。
“叫什麼名字?”
“小女子蘇柔。”
莫副官眯著眼瞟了一下,倒是個可人兒,盤問了一番後便將人帶走了。
......
“啊——”
蘇北又做了這個夢,三年了,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她聽當日在畫舫裏的人描述過無數遍,所以夢中倒是將當時的情形還原得毫厘不差。
那日該被帶走的人是她,是她蘇北才對啊!
她這個救人性命的人卻成了推他入水的凶手,可她隻能打碎了牙和血吞,讓這個秘密埋在心裏,隻因為蘇柔是她的姐姐。
蘇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額上都是細密的汗,她靠在床頭,離上次和秦北深不歡而散已經過去小半月了,他一直沒有回來,聽說又去領兵了。
噠噠噠——
“怎麼?心虛睡不著?”忽然闖入的男人勾起蘇北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看他。
蘇北眸中有刹那的驚喜閃過,許久未見,之前的怨在見到他的時候就煙消雲散了,“北深哥哥,你回來了?有沒有受傷?”
蘇北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眉微微蹙緊了,落在秦北深的眼裏,是她的嫌棄和厭惡。
男人冷笑,褪去了外套,俯身壓住她,“你是不是希望我受傷?最好死了你就開心了。三年前你故意將受傷的我推進水中,以為我必死無疑,可沒想到蘇柔救了我。蘇北,你是不是特別不甘心?”
蘇北伸手去撫他的臉,柔聲道:“沒有,北深哥哥,我希望你好好的。你出外這半月,我日日在佛堂誦經禮佛,隻願你能一切順遂。”
這是她用命救回來的男人,十年前她就愛他了,一發不可收拾。
從三年前重逢開始,便注定,蘇北愛秦北深,勝過自己的生命。
啪——
男人眸光忽然變得陰騖,狠狠扼住女人單薄的下巴,那力度是要將她骨頭都捏碎的,她看到了他眸中的火光,早就習慣了。
“蘇北,我這次回來是要迎娶你姐姐蘇柔的,大婚就在三日後,你可要親自操持。”
“什麼?”蘇北以為她的心已經不會再痛了,可這個男人的話總能將她的心攪得血肉模糊,她那自以為是已經止水的心又開始流膿流血,悶在胸腔裏,總有一天會腐爛發臭。
她一直在等待那一天的來臨。
可不曾想,等來的是他要娶她的姐姐蘇柔。
秦北深說他要報恩,更何況在蘇柔冒著生命危險將他從未名湖救起的時候他就對她一見鍾情了。
嗬!一見鍾情?那也應該是對著她蘇北啊!第一次覺得手握重病的秦北深原來這麼好騙。
“蘇北,你是蘇府的少奶奶,要大度,新進門的姨奶奶又是你的姐姐,想必你們能相處愉快!”
蘇北的手緊緊地攥成拳,指甲蓋深深地嵌入血肉,她紅著眼睛和秦北深對視,“北深哥哥,你這麼做,對得起奶奶嗎?”
若不是走投無路,她不會提起奶奶。
果然,男人的眸子都要瞪裂了,額上青筋迸出,常年握搶的手掐住了她不堪一握的纖細脖子,“蘇北,三年前我要娶的人本來就是蘇柔,是蘇柔!若不是你給奶奶下了什麼迷魂湯,我和柔兒怎麼會苦苦等了三年?”
嗬——,既然如此,他當初為何要娶她呢?
如果她知道秦北深愛的是蘇柔,她再是愛他,也斷然不會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