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瓶子口,永遠是人聲鼎沸。
這裏有京城最大的窯子,也有京城最大的賭場,和漕運生意。
所以就算是隆冬臘月,京城的百姓,依然能看到一輛輛裝飾華貴的馬車,停靠在瓶子口外,一位位身穿錦衣的大人物從裏麵下來,走入其中。
不過今天的瓶子口,卻有些不同。
今天的瓶子口,來的人有些多。
“哎!聽說了嗎?今天那位李圓圓要出閣!!”
“當然聽說了,今天老哥我可是帶來了全部的私房錢,就等著今天這次呢。”
一個大腹便便的富商拍了拍胸口,頓時傳來一片金石聲!
顯然他沒少帶錢。
“哈哈哈,老哥這次看來是勢在必得?”
“那是當然……”
像這樣的喧鬧聲,幾乎在瓶子口的每個角落都能聽到,區別隻在於銀錢的多少,和地位的不同。
這出閣說得是少女出閣。
而在這瓶子口,則是用來形容花魁拍賣自己的初夜權。
算是一種附庸風雅的說法。
怡紅院的二樓,孫慶第看了眼樓下街道上的人頭攢動,然後有些無奈的收回視線,看向對麵坐著的人。
“你真的決定了?”
“我覺得我們現在走的話,或許還來的及。”
但對麵的人卻表現的很堅決。
“我決定了!!”
“而且不管你怎麼勸,我都不會改變主意的。”
在他的對麵,坐著一個少女,一身戎裝,鮮紅的顏色讓人總是恍惚那是一團火焰,皮膚潔白吹彈可破,卻長了一對劍眉星目,梳有一個高高翹起的馬尾辮。
孫慶第每次看,都覺得那馬尾辮像是個雞冠,而麵前的少女就是隻老母雞。
但她無疑是一個極英氣的女子。
若是個男人,那便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我說,你就不能像個男人一樣?”
少女有些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端起一碗酒,直接仰頭灌下。
酒水順著光潔脖子流淌而下,浸蝕了她的衣領。
給人一種異樣的美感。
“像個男人?”
孫慶第皺著眉頭,很認真的思索著這個問題。
這裏是怡紅院,屋中隻有二人,若想要他像個男人,那最好的辦法便是……
隻是他念及此處,視線便不由的望向麵前的桌子。
桌上擱著一把劍!!
劍名大雪。
乃是傳自前朝的一把古劍,玄天之鐵打造,曾曆經殺戮,幾度轉手,這才流落到張老將軍的手中,被他送給了自己最喜歡的孫女,張邊關。
他毫不懷疑,如果他真的想要做什麼的話。
以他手無縛雞之力的身體,會立刻被長年習武的張邊關製住,然後最好的結果也是進宮當太監。
不過若真到了那個時候,他還是覺得死了更好。
“你想什麼呢?”
張邊關的手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五根青蔥玉指,光是看著就好看極了。
“沒什麼。”
孫慶第搖了搖頭,壓下了心中的紛亂的思緒。
他的視線望向樓下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