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九章:繁華背後的孤獨(2 / 2)

阿寬嫂一聽,不由蹙眉說道:“那,那可怎麼辦啊?”

“出問題這幾家,先以直接送貨的方式應付著。還有,要更仔細的,追蹤中盤商的出貨時間,隨時都要注意情況。”秋菊說道。

司機在這時候接話說道:“老板,你放心吧,這事包在我身上。以後幹脆,我都每家每戶送貨上門,保證不會再有問題。”

“你這樣會不會太累了,零售商有上百家呢!”秋菊擔心地對司機說道。

司機回答道:“不累。我聽我舅媽說,當年你創業那會兒,一個人忙前忙後的,而且還要帶念慈,那才叫累呢!”

秋菊聽這話笑笑一過。

一旁的阿寬嫂忙接話說道:“沒錯。當年她剛回到上海的時候啊,是人生地不熟,就在一個小騎樓下麵擺攤子,那個時候念慈還不會走路呢!每天天還沒有亮,秋菊就騎著一輛腳踏車,背上還背著嬰兒呢,車子後麵用包裹還包著產品,就騎到大街小巷,找一些零售店,幫著賣。等天要亮了,再回來擺攤子。”

“我還記得啊,等我長大一點,我媽還騎著腳踏車,前麵放著小藤椅,我就坐在上麵,照樣載著我呀!還照樣大街小巷、四處亂竄的送貨呢!”念慈說完,不由開心幸福地笑了。

阿寬嫂也不由笑了,接著說道:“我那會兒啊,從南部上來看她,看到她那麼的辛苦,我真是不忍心啊!我叫她回南部吧,她就是不肯。她說是啊,怕回到那個傷心地兒,一回到那個地方,看到我的小店,就會想起正揚在那裏待過,還跑來跑去的樣子。”

秋菊聽到阿寬嫂提起正揚,不由笑臉慢慢陷入沉默。

坐在阿寬嫂一旁的司機忙說道:“舅媽,說點兒高興的。”

“好了好了不說了。”阿寬嫂忙止住對大家說道。說完這句,便觸進秋菊勸道:“秋菊啊,都過去了。正揚他一定過得很好,你就別擔心了。”

秋菊忍住堅強抬頭對司機說道:“宏達,你比念慈大五歲是吧?”

司機點了點頭。

秋菊自言道:“那和正揚一般大,你還年輕,難免有脾氣,你今天得罪羅董了。以後說話,還是先想一想,別再惹事了。”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司機答應道。

晚上,秋菊一個人在臥室獨自沉思,她的眼睛裏寫滿孤獨,看得出阿寬嫂那些話勾起了她內心最脆弱的部分,她思念著住在另一端的兒子——正揚。她的眼前出現了她和正揚第一次來上海,她照顧正揚睡覺的場麵;同時也出現了,她為了讓正揚有更好的前途,狠心將正揚拋下給孫家,任憑正揚怎樣叫喊都不回頭的一幕幕畫麵。

秋菊眼眶中含著淚走到窗前,看著天空中的圓月,歌聲悠悠從遠處傳來:秋葉散落隨風行,異鄉路崎嶇,等待春歸花又謝,隻望再相聚。舊日泛黃亦難忘,心中徒悲傷,見物思量唏噓歎,琴聲悠悠彈。秋菊伴著歌聲對著圓月說道:“正揚,你現在過得怎麼樣?媽媽見不到你,但是媽媽知道,和你看得是同一個月亮。這樣一想,就好像,又跟你在一起一樣。”

在另一端,正揚也睡不著覺,他從櫃子裏拿出一個小箱子,裏麵放著秋菊在臨走那一天熬夜為他縫得木偶,一個是媽媽、一個是妹妹。正揚將是媽媽的木偶捧在手心裏,深情望著,不覺淚下。正揚心裏說道:“都說外國的月亮比較圓,但是,我怎麼看,都覺得這裏的月亮更圓、更亮。要是月亮能變成一麵大鏡子,能把媽媽的身影照出來,讓我看見,那該多好啊!”

這一章是正揚和母親在心靈上的重逢,這樣的思念就像一個詞語:藕斷絲蓮。這詞語的意思是說:雖然一根蓮藕已經被則斷,各自分開,但它們絲還緊緊相連,就像秋菊和耀宗那樣,彼此心裏依然惦記著對方是否安好。

另外,這一章我們也看出了高耀宗的孤獨,看得出來,雖然他過著金錢與名利為一身的奢華生活,有人會問:“這不是他之前想要的生活嗎?現在他該滿意了,自己從此擁有了一切。”但我們從他第一次回歸那一刻看出,他從,美國回到上海就沒有再像以前那樣開心地笑過了。他變得越來越沉默、越來越讓人不解,這樣的男子雖然坐穩了在孫家的位子,但從另一麵去看,他卻讓我們心疼,心疼他不知道什麼東西他該去珍惜。心疼他不知道什麼東西他該學著放棄。心疼他不知道什麼才是他心裏一直所渴望的愛情。這樣的他,也許隻有在沒有人的時候,才會顯露他最真實的一麵吧!

耀宗、秋菊、正揚這三位本是一家,卻各在一邊的親人,究竟在什麼時候才能如我們所想那樣重新聚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