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豌豌坐在一邊安靜地喝茶，手捧一本書。華晟手邊一杯咖啡，一邊翻看資料，一邊聽下屬的報告。
高強邊彙報，一邊不顯山不露水地瞟了唐豌豌一眼，心裏想著華晟身邊的女人來來往往，形形色色，他也見了不少，這還是第一個能進他辦公室的。
還這麼悠閑懶散的，像一隻貓。
現在都手機電腦的，居然還有人看書，還是紙質的。高強瞄了又瞄，趁著她抬手的空擋瞥見了書名，居然是中庸。
這麼個女人......
高強說是華晟的下屬，更是他的兄弟，都還沒聽他說起過。剛去了海城一趟就拎了這麼一隻貓回來。
一隻貓，高強不露痕跡地又瞄了一眼，覺得這個比喻太像了。
不覺微微咧了咧嘴角，半顯不顯地露出一絲笑意。
唐豌豌輕輕翻了一頁書。
華晟注意到了，眼裏餘光看了看她，然後瞪了高強一眼，把報告拍了回去，喝道，“我走了半個月，半個月你就給我看這點東西？報價有了，依據在哪裏？都有哪些競爭對手，底細如何？跟我這麼久，就是這麼做事的？回去重做！”
高強手一伸接住，轉身就走，華晟又跟了一句，“回來！不是讓你招人嗎？把你篩選的報告留下！”
高強麻利地抽出一疊紙擺到華晟麵前，華晟擺了擺手，高強輕手輕腳地帶上門出去了。門縫裏不經意瞄到唐豌豌嘴邊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心裏不由一緊，心想這個女人不好惹，以後得警醒點。
室內。華晟把那疊紙遞到唐豌豌麵前，“豌豌，換換腦子，幫我看看這個，挑個人進來。”
唐豌豌眼皮都不抬，“不幹。看不懂。”
華晟覺得好笑，這丫頭就懶成這樣，把報告壓到書上，“乖，看一眼。”
唐豌豌被擋住了視線，隻好接住，“不是要請我見識一下這邊的風土人情嗎？還逛小吃看電影的，沒說還要幹活呀？再說你這個我也不懂啊。”
說著伸了個懶腰，一目十行地開始翻看。突然停了下來，多看了其中一頁一眼，繼續快速翻了翻，很快就翻完還給華晟。
“都差不多，隨便挑一個吧。”
華晟又好笑又好氣，就這麼不想摻和他的事，怎麼也算是他的女朋友。當下也不說什麼，抽出那張唐豌豌多看了一眼的那頁，“怎麼選這個？”
唐豌豌看了華晟一眼，笑得有種被當場抓住的感覺，不得不應道，“感覺吧，麵相不錯。”
華晟仔細看了看簡曆上的照片，“相貌平平啊，扔人堆裏都找不出來，沒高強帥，更沒法跟我比。”
唐豌豌樂了，“又不是選美，扔人堆裏找不出來才好呢。”
華晟不由得心裏一緊，不動聲色盯了唐豌豌一眼，看她好似並未放在心上，隻是隨意說說的樣子，陡然繃緊的神經放鬆了一些。
唐豌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像是不經意地瞟了華晟一眼。忽然覺得她可能給華晟挑了一個麻煩的人。
晚上。華晟的住宅內。
高強斜倚在吧台上，手裏晃著一杯紅酒，看著華晟在調另一杯。
“你這調酒的技術，都快可以做調酒師了吧。不過今天那位可不像是喜歡這個的人。”
拐彎抹角的，華晟聽了好笑，不接他的茬，“什麼調酒師，好的調酒師也未必趕得上我。”
高強不喝了，看著華晟，等了半天沒下文，很是失望，“就這些？”
華晟抬眉看了他一眼，把調好的酒遞到他麵前，“試試這杯，味道跟以前的都不一樣。”
高強不甘心，不屈不撓地繼續努力，“是不一樣，顏色都不一樣。今兒那位更不一樣。”
華晟端了一杯酒，向客廳走去，高強趕緊起身跟了過去。
隻聽華晟在前麵說道，“什麼今天那位，以前我有過嗎？我認識的女人你不都也認識？怎麼認識的你也知道。我可沒動過心更沒動過手。”
“那就是來真的？”高強見華晟終於接茬，趕緊接上去。
華晟在沙發上坐下來，不說話。
高強收了八卦的心，開始正色起來，“怎麼認識的？可靠嗎？你這也太快了。你知道咱們...”
高強頓住不說了。華晟當然比誰都清楚。
他們現在這個處境，真情都少見，真心？誰敢付出真心，一旦被背叛，後果不堪設想，兩人能不能承擔的起都難說，也許有可能就此萬劫不複了。這也是兩人即使被追慕，也從來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一個原因。華晟這次不知道怎麼中招了。
客廳裏靜了下來，客廳裏燈也沒有開，廚房的燈光透過來，兩人的身影映在燈影裏。華晟看著窗外，目光沒在外麵的夜色裏，似乎看到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看。高強看向華晟，又盯著手裏的酒，酒在淡淡的光影裏又顯出不一樣的顏色。
過了不知多久，華晟的身影動了一下，把頭轉過來，眼睛看著高強，“阿強，我連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