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不能認識他啊?”
梁周疾步走在林素素的身邊,說道:“那位老大爺可是出了名的矯情厲害,就算是校長,要是在他的麵前沒有道理,那老大爺可是沒有二話,就是不同意。嗨,你怎麼這麼厲害啊,連他都給你笑臉看啊?”
林素素蹙眉將梁周看著,問道:“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就這麼有本事,連一個看大門的,都認識我?梁周,為什麼你的成績就是沒有那麼你的好奇心多呢?怎麼就連全年部前十都沒到啊?”
“喂,我是問你正經事,你怎麼嘲笑我啊?”
“我怎麼敢嘲笑您啊,隻是心中很是疑惑,就您這塊料,成績怎麼就總是在我的後麵呢?怎麼就敢仗著班主任的寵愛,為非作歹呢?”
梁周大吼大叫著:“林素素,你說人壞話,可是要講證據的!”
林素素環胸將梁周回視道:“證據?這還用得著講證據啊?事實都擺在大家的麵前了!我就不明白了,你們男生既然都那麼的怕我,想招惹我又沒那個本事,你怎麼就那麼蠢,蠢到當這個出頭鳥,叫我好好的發泄一下心中的鬱悶呢?我還就坦白的告訴你了,梁周,你以為你跟我是同桌這件事是班主任無意之間安排的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林素素嘲諷的笑道:“班主任已經不止一次叫我好好照顧你了,你說,我是什麼意思?”
在梁周找到我的時候,理發師虎視眈眈的手持著剪刀,似乎跟我這頭過腰的長發有很深的冤仇。我有些後悔自己做的決定了。
梁周怒氣衝衝的疾步走到我的麵前,伸手抓住我圓潤的胳膊就要將我帶走。我哪裏能依他。
我用勁往後撤,“梁周,你幹什麼呀。”
梁周那廝別看瘦高瘦高的,力氣竟是比我這個胖女孩還大。他鐵青著一張臉,“你瘋啦。跟我走。”
我有點生氣了,剛剛才醞釀出來的一點後悔就這樣被我丟去了爪窪國。我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跟這廝玩兒起了拔河比賽。倒是那理發師帥哥甚是有眼力見的,一手拿著木梳,一手拿著剪刀就像往我跟梁周中間擠,還十分勇氣可嘉的跟梁周比氣力。結果當然是可想而知的悲催。
那理發師很生氣,後果很嚴重,隻見他伸著脖子一吼,“都給我住手!”
我跟梁周保持著拉扯的狀態僵在空氣中,從小到大養成的默契此時此刻發揮了作用,我跟梁周都用一種看白癡的眼光看向那可憐的理發師。
梁周上下打量了一下那理發師,然後繃緊了下巴仰頭看我。“林素素,你到底發什麼瘋?你把這頭發當寶兒似的都留了多少年了,怎麼能說剪就剪了?!”
溫順的頭發緊緊的貼著頭皮,似乎有預感的膩在我的脖頸間,不肯離去。我低垂著頭,精神有點恍惚,像是一下子就失去了什麼。
我是最害怕改變的。因為害怕,所以就連頭發也不肯輕易的削減一分一毫,漸漸的,這頭發便生長的這般了。
終究心中還是有點刺痛的感覺,“我的頭發,不用你管。”
心中稍稍有些賭氣,我扭過頭去不理會梁周,麵前的那麵鏡子恰好能看清楚梁周的臉,他也沉著臉看我。
理發師帥哥猶豫著看了看沉默不語的梁周,含糊不清的嘀咕了幾句。梁周直視我的目光瞬間凝聚在那理發師的臉上,理發師被梁周犀利的目光弄得一愣一愣的,拿著剪刀的手就這樣停在了我的頭頂。
我白了眼鏡中的梁周,朗聲對那理發師說,“不用理會他,他一會兒就好。你還是先給我剪頭吧。”
“你想剪什麼款式的?我看你頭發這麼長,不如先做個軟化,再來幾個大彎。而且啊,你這發質也不怎麼樣,你要是還想染頭的話,這樣可是很傷頭發的啊。”
嗦嗦一大堆,聽得我直皺眉頭。
看見鏡中的梁周笑得十分詭異,我不禁又有些懊悔了。幾次想插個話,都被這位十分盡職的理發師給擋了回來,聽得我是有窘又不耐煩。
“隻要你剪頭,”不愧是青梅竹馬,梁周甚是能明白我的心思,“哪裏來的那麼多廢話。給我剪個披肩長發。”
理發師僵了僵,甚是不滿的看向梁周,隨意的撇了撇嘴角的不屑之後,轉臉麵向鏡中的我的時候,卻是魅力十足的笑容。
“同學,你看,你這個臉型不配大波浪那多可惜啊。我們小店有好多的款式類型,你要是不著急就先看看我們的書,你看喜歡了哪種,我就給你燙哪種。”
一本厚重的書就在我還沒開口拒絕的時候就被那理發師塞到了我的手中,鏡中的梁周一瞬間變得不耐煩了起來,就連我也因為這位理發師的嗦和過分的殷勤而皺了皺眉。
我將書遞還給理發師,“給我剪短就是了。”
理發師僵了僵嘴邊的笑,然後笑得更加燦爛著問我,“那同學,你是那碎的有層次的,還是齊的?”
我想了想,沒有想出來什麼樣子好,就十分順嘴的問了問梁周,“什麼樣式的啊?”
梁周凝神看了看我,嘴角銜著一絲笑意,“齊的,不要層次的。”
冰冷的剪刀抵在我的脖頸間,頭發被剪斷的微弱聲響像是一下下擊打在我心髒處的鼓槌,蕩漾著微微的酸楚。
腦海中關於那段時間的記憶就像是擰開的水龍頭,掬一把清水,想著也許是清澈無味的,卻不想酸甜適中,叫人難以忘懷那種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