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不行啊?”他笑嘻嘻的說。
皇上現在已經記不清那次兄弟兩人說過些什麼了,隻記得,那一次,雲錦書還留了他下來用飯,很簡單的家常菜,但到現在,他還記得,隻是四菜一湯,菜是龍井蝦仁,蜜汁藕,家常的手剝筍,還有清拌木耳,豆腐鮮湯。
皇上現在還記得,那一次的龍井蝦仁非常得味,蜜汁藕鮮甜軟糯,連一味家常的手剝筍都香嫩甘脆,清拌木耳也鮮嫩可味,豆腐更是滑嫩。還記得那次雲錦書的伴讀彈的古箏聲很美,仿佛隔江人在雨聲中,明明並沒有下雨。皇上還記得那次他聽得入神,他托腮卻見天色一分一分暗下來,看著一側古香古色的紗罩燈,映得滿座暈黃,更覺得雨意盎然。那次兄弟兩個不由微笑,輕歎如何能不憶江南?那時候,外麵的宮人便在水廊中已經點上燈籠,都是宮燈,平時看著,也不覺得多出挑,那次卻覺得,水晶剔透的琉璃盞,隔幾眇就是一盞。風吹得燈籠微微晃動,那光線也仿佛水一般輕輕蕩漾起來,來人的眉目在這樣的漣漪中變得模糊不清。
今宵剩把銀紅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確實是這樣,那一年的光景,現在還如在眼前,可是兄弟兩個人已經何時變的如此水火不容?“皇上!”太醫臉色慘白著,才進了殿就跪在了地上,跪行了過來。
皇上心裏一驚,皇上的嘴角輕微的撇了一下,而這時他的手被一個略微有些溫暖的手覆蓋上了:“皇上,請恕臣妾無能,讓孩子,就這麼,就這麼稀裏糊塗的沒了,臣妾有罪啊!”
皇後說著就哭了起來。皇上地臉色更沉了。
“皇後何必如此說?沒了也就沒了吧,等調理好了再生就是了。”皇上話語是安慰可聽起來那聲音裏全然是不快。
“皇上,臣妾……”
“皇後!你好好養身子吧!”皇上不想她開口,他清楚就算這個女人沒有壞心,可是隻要太後說了,她還是會做地,哪怕自己當初已經警告了她,可是她怎麼會承認是自己掛不住胎?而且有太後這麼一參與,所以他隻有要她閉嘴地好些,其實這件事是誰做的,他何曾不明白?那些嬪妃的胎是因為滑落的,他會不明白?他不是不想有兒子,不是不想有多些孩子,可是別的嬪妃,太後不會讓他們生,他又不能讓皇後生,如果皇後真能生出兒子來,那不要雲錦書做些什麼,光是王家,就能讓他坐不穩這天子之位了,所以現在,他最不願意的,便是這事繼續查下去。
“皇上!”可是太後卻不會讓皇上的想法實現的,於是她插口不說,還到了皇後的帳前說到:“皇上,皇後失去龍嗣心中難過,因著皇上您不想讓皇後傷心,才說這事咱們外查,可是若說真正清楚的該是皇後,難道皇上不能聽皇後一言嗎?”
皇上聽到太後的話,心中的怒氣一下就升了起來,他知道這老女人恨不得把自己扶植的力量全部瓦解掉,越是怒,他反而越平靜了起來,漸漸地他的臉上竟有了一絲溫和的微笑。就在他太開口的時候,另一位太妃,也就是他的生母,在一邊插口了。
“皇後自然是該清楚的,隻是太醫們不都是說那時皇後已經有些似昏了一般,不知道皇後可還清楚的知道當時發生的事……”
“太妃!你太多話了!”太後忽然這麼嚴厲的來了一句,讓殿裏的人都錯愕了下。太妃可是皇上的生母啊,就算是太妃之位,誰敢怠慢?而太後平時不也是和太妃保持和睦的狀態的嗎?可這次太後竟然這樣直直地嗬斥太妃,這未免……
“姐姐教訓的是,是妹妹太關心了,妹妹是個外人,怎能多話,那妹妹住嘴就是了。”太妃說著低頭退了幾步,就像個宮女似的,站在一邊,頷首謙卑起來。
太後一聽太妃這話,更怒,她不是傻子,更相信這屋裏的人也不傻,都聽的出來,太妃把自己說成是外人,不但強調了她是旁觀者清,跟是諷刺了太後,她這個皇上的生母可成了外人啊!
皇上聽到母妃的話,知道是母妃在幫自己,而這句揶揄的話,也讓他知道母妃終究不是太後,怎麼也都要被壓著,著讓他不爽了起來。這就是權力的好處,也是沒有權力的可悲。
正因為這樣,便是殺父棄弟,拋棄一切,他也會把這權力好好的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