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這個二皇子即使離開冷氏王朝的帝都這麼長時間,冷祁依然想要把他招回帝都,而他一回到帝都,這朝中勢力就立刻又有了變動。這冷玉沐的氣勢的確是不凡。
冷玉沐給人的感覺和冷玉青,冷玉玨都不一樣。他不如冷玉青那麼柔和,也不如冷玉玨那麼冷然。若是說冷玉青是以仁德讓朝中有人站在太子黨,而冷玉玨是以功績讓人立於三爺黨。那麼眼前這個二皇子,大抵就是純以氣勢,二皇子有一種明明柔和看著你,卻能生生把你看出一身汗的氣勢。
“那就好。”冷玉沐點了點頭,似乎是很滿意陸生的這個回答。“既然陸莊主這麼說了,那我倒也真有點問題問陸莊主。”
“是。”陸生隻得欠了欠身,這個時候自己哪裏還有什麼拒絕的權利。都在對方麵前說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要是再有所隱瞞,他一點兒也不懷疑冷玉沐會直接讓自己付出代價。
“說起來我要知道的事情也是相當的簡單,陸莊主定能解答。”冷玉沐很滿意的笑了笑,點了點頭才緩緩開口。
陸生沒有應聲,隻是舔了舔唇,小心翼翼的看向了冷玉沐,試圖揣摩出冷玉沐的心態。可不知道是這夜色太暗,屋內又層層點燈,看不清冷玉沐臉上的神采,還是因為冷玉沐確實沒有從神色中表達出什麼。總之,陸生什麼也沒有看的出,隻得依舊誠惶誠恐的站在那裏。
見陸生沒有開口,冷玉沐輕聲笑了笑,輕輕摸了摸自己腰間掛著的玉墜,“不知道陸莊主此番前來瀘縣,所為何事啊?”
冷玉沐的問話相當的緩慢,似乎是有意的放慢的語速一般。但就是這緩慢到有些刻意的語句,愣是讓陸生聽出了一身冷汗。
陸生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明明對方好像並沒有說出什麼讓自己膽顫的話,但自己偏生就有些心驚了。這句問話,雖然語氣平平,但其中的含義,卻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
陸生小心的抬了抬眼簾,用一種探視的眼神看向冷玉沐,而冷玉沐也就不躲閃,直接迎著陸生的眼神看了回去。
這麼一對視,倒是讓陸生先慌了神。他不確定,冷玉沐究竟是知道自己來瀘縣的目的的,還是不知道的。他咽了口唾沫,卻仍是沒有開口。
“陸莊主這是在考慮如何開口?”冷玉沐笑了笑,似乎陸生的考慮並沒有讓他心情不好,反而是令他心情愉悅的一種方法一般。
陸生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沒……沒有。”
冷玉沐點了點頭,仍是微笑,“我這個人和閣主有點不一樣,我沒有君墨淺那麼好的耐心。”
陸生聽到冷玉沐提起閣主,先是一愣,繼而聽到君墨淺三個字,一瞬就將目光投向了對方。他自然不會以為自己去找君墨淺這件事大家都不知道。相反,作為陸生而言,他就是希望大家都知道自己去找了君墨淺。
可,當冷玉沐這麼明明白白的對自己說出君墨淺三個字的時候,陸生還是有些猶豫,他不確定冷玉沐究竟知道什麼,甚至,他不確定冷玉沐要問自己的究竟是什麼。
尤其是,冷玉沐話語中的意思似乎在暗指,自己在君墨淺那並沒有受什麼挫。正是因為這層暗指,讓陸生更加的心慌。他抿著唇,仍是沒有開口。
隻不過,先前是在思索怎麼開口妥當,而此刻,他是真切的覺得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了。他沒有辦法準確的估量冷玉沐語句中的態度,甚至,他不知道冷玉沐究竟知道了些什麼。
“陸莊主。”冷玉沐的耐心倒也足,這會兒也沒有說出什麼旁的話,反而是一字一頓的喊了陸生的名字。仿佛自己並沒有太過在意陸生沒有回應自己的事情一樣。
陸生的背挺得筆直,輕輕咬著自己的下唇,似乎在思索這件事究竟怎麼開口才會更加的妥當。
冷玉沐也不急,甚至輕輕閉上了眼睛,隻是安靜的等待陸生給自己一個答複。
由於兩人都沒有開口,這夜晚顯得更加的寂靜了,能聽見窗外的風聲,街道上的行人的聲音,甚至,隻要稍稍凝神,就能聽清這個屋內的呼吸聲。
陸生的額頭已經出了細密的汗珠,一時半會兒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冷玉沐的話,隻得愣怔在原地,等待冷玉沐再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