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8章 十二月三十一下
第一卷 第108章 十二月三十一下
一手扶著牆支撐著身體，司微覺得渾身猶如那次被虛無召回本體的疲憊，想起那些記憶片段的感覺，與當初她對這個世界隻能看而不能接觸的感覺，何其相似？
生靈如此之多，她編織的夢數量已數不勝數，失去控製的夢又能數得過來嗎？
可是，她也唯有從生靈的精神和心靈交彙之處下手，也許會收回控製權，但也可能導致生靈對夢的控製增強，那麼，她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後者陷入現實和夢的掙紮，給生靈本身帶來負擔。
她不想看到這種情況，又無法阻止。
而這些記憶片段，明明答案就在那裏呼之欲出，可她，卻隻覺得熟悉，並不能完全想起。
她失去的，不僅僅是記憶吧？
還有……
“怎麼？”一聲緊張的詢問，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司微迷茫的抬頭，當看清眼前的人是誰時，才恍然想起自己剛才正與此人打這交道呢，於是淡淡笑道，“沒事。”
那一推，讓予斯樾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他哪裏知道司微剛才不過短短幾秒就有著深刻的經曆，隻是不爽於她對自己的態度，可看到她此刻的狀態，不自覺地靠近她，卻得來這麼個回答，臉色頓時難看至極，抿了抿唇，將本想伸過去的手伸了回來，卻一看到她虛弱的模樣，又想伸出去，一時間糾結萬分，實在不能想象自己竟然也有過這種時候。
“你……”司微閉了閉眼，開口道，“是不是以前見過我？”
予斯樾怔了一怔，站直了身體，緊緊地盯著她，許久才緩緩道，“你這麼認為嗎？”
司微突然笑了，然後搖搖頭，“不，我們沒見過。”
這種否定的答案，讓予斯樾沒來由的煩躁，記憶裏，他以前是沒見過，可是，為什麼對她，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何況還有在塔底地牢見過的畫麵？若不是自己記得懂事後每一年的生活，他還真的懷疑自己失憶了。
司微察覺到他深深地皺起眉頭，臉上帶著很明顯的煩躁感，有些錯愕，驀然又想到剛才兩人一見麵的舉動，才意識到今天這個人的反應也太出人意料了點。
因此刻她的心情稍微平複了點，所以有機會問他了，“你怎麼會在這兒？”
予斯樾一頓，抬眼看她竟然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先前的問話似乎不存在，這代表什麼？代表完全不在意！於是，被忘記的火氣又蹭蹭上來了，咬牙切齒道，“你什麼時候和他來往的？”
好容易恢複了點氣力，司微直起身，聽到他的問題，歪了歪頭，很快想起一個人來，“你說的蔣青？哦，隻是偶然，他也上來看星星來著，但見我在這兒，隻是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予斯樾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但這回卻是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了，似乎太在意了？為什麼？
於是，一時就僵在了那裏。
司微才不管他的心理反應，喃喃道，“淩溪怎麼還沒回來，還是去找她吧。”說著，轉身就要推門，身後一隻手卻驀然抓住了她，將她轉了過來，對上熟悉的眼睛，無奈道，“又怎麼了？予大少，從剛才你就很不對勁啊。”
她現在沒什麼心情理會這塊冰雕，隻想回去，好好想一想。
予斯樾突然覺得很平靜，就算已經看出她很明顯就是在敷衍的樣子，也找不到火氣了，抓住她，似乎隻是下意識的反應，他靜靜地看著司微，看著她都有點毛毛的時候，才淡淡地開口了。
“那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的。”
司微奇怪地看著他。
“你是不是以前見過我？”予斯樾放開她的手，緩緩問道，語氣裏帶著不明的東西。
司微的心跳了一跳，竟有一種被他看透的感覺，正欲回答沒有時，對方又說話了。
予斯樾轉頭看了下夜色，回頭時那雙眼睛變得更沉了，“你做過夢嗎？”
司微的呼吸停住了，震驚地看著他，“你知道？”
對方卻似乎陷入了某種情緒，“在認識你之前，我隻做過一次夢，還不是好夢。而最近……”
她差點誤會了，原來他就是那種自我意識強大的人中比較特殊的存在，能夠將夢虛無化，這算是比那些將夢亂來的人要好多了。
等等，不是好夢？
司微放下的拳又緊緊攥起。
“我竟然，一直夢到你。”予斯樾看著她，突然勾了勾唇，眼裏卻沒有笑意，“你一定認識我。”
司微眨了眨有些幹澀的眼睛，再一次的出聲被阻止了。
“回答我一個問題。”
司微不明白為什麼話題又跳到這裏，可惜對方已經決定了她的答案。
“你為什麼要隱藏自己的容貌？”
“碰！”的一聲，台上的煙幕效果連續綻放，給剛結束的節目帶來了最後的盛況，煙霧之中，演員已經正緩緩推入後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