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g不客氣的打斷了顧思煙的長篇大論:“不客氣,收了錢的。”
顧思煙兩個人都沒有說話,Reg先生身上太過陰鬱,弄的顧思煙心情有些不好。過了一會兒,Reg似乎想起了什麼,指了指一旁的廁所:“左川,打了水。你可以,去清洗。”
顧思煙喜出望外。
難民營裏有洗澡的地方,但是都是室外公共的,而且那的水都不是很幹淨。顧思煙也知道自己身上都是酸臭味了,但是她實在不好意思在那麼多人麵前洗澡,所以也就一直這麼臭著。
現在能洗澡了,真是天大的好事。
顧思煙站在浴室裏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她不僅皺眉。Reg先生的教養也夠好的了,要是顧思煙屋子裏有這麼酸臭的客人,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維持他那麼淡定的神情。
浴室的水不是很多,看樣子應該都是從救助站打來的。左川雖然不知道幹嘛去了,但是他臨走前還細心的為她準備了水。顧思煙已經髒的渾身發癢,這麼細小的事情左川都注意到了。
況且,背著這麼些水從救助站安然無恙的回來而沒被搶,真是件極不容易的事情。
顧思煙不能說是不感動。
她開始為自己懷疑他而感到羞愧。
雖說不是洗的很幹淨,可去掉異味卻足夠了。這個時候能洗上澡,真的是件極為奢侈的事情。
顧思煙心情頗為複雜的將自己整理好後,左川也從外麵回來了。
他熱的滿頭大汗,拿過顧思煙剛擦完臉的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汗說:“都準備好了,傍晚的時候我們就走。”
“準備?準備什麼?”顧思煙不明所以。
左川很累,沒有過多解釋。他吃過飯就草草的躺下睡覺,為了晚上的逃亡做準備。
顧思煙無所事事,而Reg也不跟她說話閉目養神。屋子不大,顧思煙隻能老實的坐在左川的身旁。
他已經睡著了,顧思煙細細的打量著他,這似乎是她第一次認真的看他。
左川那雙細長的眼睛半閉著,他睡覺的時候喜歡雙手抱緊弓成個蝦子的形狀。皺眉抿唇,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顧思煙記得以前看過一個調查,說是這個姿勢睡覺的人,都是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人。
哈,左川?那個炫耀自己是意誌力堅強的男人的人會沒有安全感?顧思煙深表懷疑。
左川在顧思煙睡覺的時候就已經梳洗幹淨了,他換上Reg先生的紅色襯衫,可肩膀的地方格外的髒,甚至還有磨破的口子。
應該是,抗水的時候蹭的吧?
這個男人……讓顧思煙很費解。
左川睡了能有一個多小時,天稍微擦黑以後,他們三個人就開始準備東西。
左川詢問道:“你會開槍嗎?”
顧思煙搖搖頭,說:“我們國家是禁止槍支的。”
左川哀歎道:“沒有槍要怎麼保護自己?你們國家可真夠可怕的。”
“有什麼可怕的?”顧思煙反駁道:“我們跟你們可不一樣,三天兩頭就有恐怖襲擊什麼的。我們的警察,就可以保護我們人民的安全。”
左川對此表示懷疑:“保護安全?每時每刻嗎?”
顧思煙倒是被他問住了,有些挫敗的說:“……偶爾吧。”
左川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跟她辯論一番,遞給了她手槍告訴她最基本的用槍常識,就讓她收好。
顧思煙有些驚恐的說:“我不會用槍。”
左川燦然一笑:“很簡單的,我教你。”
“好吧。”
“照著頭打就可以了。”
“……”
天徹底黑了,他們下了樓。
樓下站著大概三十多個黑人,顧思煙有那麼幾個看著比較眼熟的。有他們難民營裏認識的,也有跟左川一起越獄出來的人。
“這麼多人嗎?”顧思煙有些忐忑的問。
左川握緊了她的手,說:“不怕,他們都是用來迷惑邊防的衛兵的。到時候你隻要跟在我和Reg身邊別走散了就好。”
顧思煙本倒不是很緊張,但是聽完左川這麼說,她覺得自己的手心都是汗。不斷的在自己的身上擦手,握了握左川的手,她又不是很放心的把左川的手心擦了又擦。
左川哈哈大笑,伸手將身上的衣服撕下一大條下來。順手將顧思煙纖細的手腕,與他自己的捆在了一起。
“我們捆在了一起,這樣你就不會丟了。”
顧思煙低頭看著左川綁的難看的紅色衣結愣愣的出神。
這好像,一個巨大的紅線將他們兩個人綁在一起。讓人看了,很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