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南康見莫錦歌半天沒有言語,傻傻地不以為她怎麼了,不由得將她往懷裏緊緊地一箍,溫柔地問道,“錦歌不信麼?馬車都已經備好了啊!”
“信。”莫錦歌終於抬起了頭,她笑,眼裏帶著淚,嫵媚之中又帶著楚楚可憐,看得慕容南康回不過神。莫錦歌撫了撫他額頭上的碎發,輕聲地說道,“殿下,出門前,讓錦歌替你梳好這個頭吧。”
慕容南康受寵若驚,他重重地點頭,眼睛裏有些潮紅,旋即坐在了銅鏡之前,乖乖地等著莫錦歌拿著金鑲象牙梳緩緩靠近。
莫錦歌的手很輕,一下一下,梳理著他本是柔順烏黑的發絲,慕容南康享受至極,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沒有看見莫錦歌無意之間流露出來的詭異神情。
一隻白羊脂和田玉簪子,輕柔地將他把發固定起來,慕容南康銅鏡裏看了半響,臉上露出的是得意之色。
他用手又撫了撫本已經梳得一絲不掉的發髻,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錦歌,本來我是有些怕的,可是現在,就算我知道母後定是要責罰於我,我都已經不怕了!”
莫錦歌點頭,從慕容南康身後環住了他的腰,撒嬌般地說,“嗯。錦歌,也不怕。就算皇後娘娘要錦歌死去,為了殿下,錦歌也死而無憾!”
慕容南康聽了這話反倒急了起來,他局促地說道,“怎麼會呢?錦歌,我怎麼會讓你離開我呢?你放心,有我在,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莫錦歌應了一聲,乖巧地點頭,慕容南康這才放下心來,拍了拍莫錦歌環在他腰間的手,寵溺般地說道,“錦歌,我們起身去吧。早些點到,去給母後請個安。”
莫錦歌緩緩起身,還不忘扶著慕容南康。被迷惑了心智的慕容南康,隻是一味的溢於言表的高興,絲毫沒有覺察到莫錦歌的變化。
一路的顛簸,裏皇宮越來越近,慕容南康的臉也漸漸地蒼白了起來。莫錦歌看在眼裏,時不時地試探他,“殿下,若是擔心,我們還是回去吧。”
越是這般,越是激起了慕容南康的那股擰勁,不無例外的,慕容南康的回答均是,“不回去!我一定要個錦歌一個交待!”
莫錦歌一臉的感動,隱藏著眼底裏即將湧出的複仇火焰。
籲——
馬車停在了東片宮門口,萬直門,這裏均是嬪以上的後宮佳麗所住的地方,皇後娘娘住在東片宮中央,賢德殿。
慕容南康走在前,莫錦歌低頭跟在後,穿過層層疊疊的寢殿,曲曲折折的細廊,這東片宮美若仙境。成片成片的百花,爭奇鬥豔,有荷塘有錦魚,有金色琉璃瓦片閃著耀人眼的金光,風拂過,到處都是清新的花草樹木的香味,還有層層綠葉掩蓋不住的雍容華貴,鳳與凰雕刻的柱子,卻又是顯得那麼的祥和。
“太子殿下金安,奴婢這便去通報。”慕容南康在賢德殿門口站定,一個身穿紫衣的年長宮女領著所有的宮女們跪拜,待到慕容南康示意他們起身之後,那宮女便匆匆進殿內通傳去了。
莫錦歌抬頭望了一眼掛在殿上的牌匾,賢德殿,嘴角又揚起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嘲諷的笑。賢德殿,顧名思義,那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必須要擁有女子該有的賢良淑德,她才能資格做皇後,才能夠有資格入住這賢德殿,那楊知水,她又哪裏配呢?
慕容南康開始惴惴不安起來,他左右來回踱步,打發著忐忑的時間。莫錦歌不言不語,一幫站著,看他來來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