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自己真的長大了吧。
簇簇往外湧來的火苗將橙光色印在莫憶蒼通紅的臉上,真是熱啊,可是她發著呆,又不去躲那火苗,竄出了的火苗噝噝地吞沒她細細揚起的發,那揚起的幾根細發仿佛是嬌羞的姑娘,一碰到那火舌,便梭梭的蜷縮起來,瞬間一股焦臭的味道彌散開來,而莫憶蒼自己卻全然不知。
“蒼蒼!”單影影聞到那股燒焦的味道,四下望去又沒發現燒焦了什麼,突然緩神,心裏一緊,朝莫憶蒼喊去。莫憶蒼這才反應過來,急急往後退去。
“蒼蒼,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你叫娘親如何放得下心啊。”單影影丟下了手中的活,繞過了灶台,抱著女兒哭了起來,邊哭便捶打著莫憶蒼的背,看似在責備她,真正打在她身上時又不由得放輕了許多,她無奈,她歎息,麵對這麼個傻女兒,她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娘親……”這算是今天母親對她說的最多的話了,她原本還以為她與母親之間的這層隔閡好很久才會好起來的。是啊,天下哪有不疼子女的父母,她也是想與母親說些什麼的,可是,卻開不了口,她覺得自己的一切都糟透了,讀了那麼多聖賢書,學了那麼多的忠孝禮儀,為什麼自己還是這麼失敗?
“姓莫的,你給我出來!”莫憶蒼還沒來得及去安撫母親,門外便傳來了一聲怒吼,那是旖紅閣何花姨的聲音,聲音極大,而且充滿了憤怒。
旖紅閣?莫不是錦歌姑娘出事了?這是莫憶蒼當時唯一能夠想到的。
莫憶蒼輕拍了母親還在顫抖的肩膀,匆匆地便走了出去,急切地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一直都是覺得自己對不起的就是錦歌姑娘了。
“何花姨……”莫憶蒼前腳剛踏出了柴房門口,還沒來得及說一句完整的話,就被何花姨一把拉住領口給拽了出去,旖紅閣的何花雖然已經四十好幾了,可是力氣卻大得沒話說,加上莫憶蒼這段時間的消瘦,整個被她給帶了出去,腳都離了地。
“你這個丫頭,你把我們錦歌弄哪裏去了?!”何花姨氣急敗壞,將莫憶蒼拖到了院子裏推搡著,口中振振有詞,四周圍著一圈旖紅閣的打手,助長著自己的聲勢。
莫憶蒼整個人都懵了,任憑何花姨將自己推來推去,一臉茫然。單影影急急地跟了出來,見事情不妙,幾步上前將呆住的女兒護在身後,等著何花姨質問道,“你搞清楚,這裏不是旖紅閣,我家憶蒼可是哪裏得罪你何花姨了?你要是再這樣我報官了!”
“報官?”何花姨聽到報官二字,不僅沒有弱下,反而更加的激動,她眉一橫,伸出了食指,直直戳在單影影的肩胛骨處,一邊戳一邊惡狠狠地說,“好啊!報官啊!我們家錦歌昨天來了你們莫家之後就再也沒有回旖紅閣過,失蹤了,知道嗎?不見了!你們把我家錦歌弄到哪裏去了?!啊?你們對我們家錦歌做了什麼?!啊?你們知道我花了多少銀子把錦歌給買來的嗎?你們洗十輩子的衣服也賠不起!這燁城的官,大大小小,哪一個沒有去過我家旖紅閣?我告訴你們,報官?!我現在就把你們給正法了……”
何花姨口沫橫飛,越說越停不下嘴,也說越過分,那食指深深地戳在單影影的肩上,仿佛要戳出一個洞來才肯善罷甘休。可是,這副彪悍的嘴臉,也是何花姨拚命給裝出來的。報官?有沒有搞錯!當今太子慕容南康要是知道錦歌不見了,誰都別想要命了!現在她根本就不敢到處宣揚,隻得嚇唬這對母女,畢竟錦歌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是她們家,指不定就是她們把錦歌給藏了起來,她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她找了錦歌整整一天都沒找見,心裏急躁的厲害,哭都沒地方哭,不來鬧騰這一番,她哪裏肯善罷甘休!